她奮力掙扎,合攏的雙手用力朝他兩眼戳去,趁他偏頭避讓的一瞬,膝蓋重重撞在他腋下。
溫晉的痛呼短促而沉悶,下一刻便覺她手肘狠狠砸在腦側,他不由朝旁跌去,見她翻身而起,他一伸手,只來得及攥住腰帶,嘶啦一聲扯了個粉碎。
這可是師父的生辰禮!
令狐蓁蓁火了,就勢反腳踢中他耳根處,又將他踢得一個趔趄。
一番肉搏下來,溫晉半邊身體都鮮血淋漓,面上冷汗涔涔,神情卻愈發狂熱,與她調情般:「哥哥喜歡你使勁掙扎的樣子。這樣吧,待會兒哥哥把你師弟的腦袋割下來掛在床頭,日日夜夜叫他看著咱們,好不好?你……」
他的話忽地斷開,但聞激烈的銅鏡碎裂聲洶湧而至,雲霧繚繞的廊外密密麻麻鑽進無數雪亮電光,將雅室撕了個粉碎。
第六十六章 不能放心
煙塵肆卷中,巨大的紙狐狸乘著電光一同落下,令狐蓁蓁一把拽住它搖晃的長尾巴,翻身上了狐狸背。
眼角餘光瞥見溫晉又試圖往屏風美人圖里鑽,她急急張口,卻說不出話,才覺脖子巨痛無比,咳得半天起不來。
流竄洞府內的雪亮電光變成了翠色的風雷術,排山倒海的聲勢下,廊外雲霧終於被撕開一道裂縫,人影一晃,秦晞已落在身側,輕輕把她托起。
令狐蓁蓁竭力在咳嗽中找回自己的聲音:「有個、有個仙子!什麼都知、知道!還要殺、殺……」
秦晞握住她的手腕一扯,黏一塊兒的手就這麼輕而易舉分開了,療傷術的白光吞吐在她額角傷處,拇指輕拭眼角下一片未乾的血痕。
又是滿頭滿臉的血,脖子上還被掐得片片青紅,腰帶也斷了,中衣上血跡斑斑。
真是叫人看不下去。
他將她敞開的衣裳迅速合攏捏在手中,聲音裡帶著異常壓抑的平靜:「不著急,先療傷,把衣服穿好,不咳了再慢慢說。」
令狐蓁蓁咳了半日,總算漸漸氣息歸穩,一時顧不得整理儀容,也再不嫌麻煩,把方才的經過一絲不漏說了一遍。
秦晞靜靜聽完,面上卻毫無波動,只從袖中乾坤取出自己的一條腰帶,不倫不類地替她繫上,這才起身:「經過我知道了,剩下的小傷再忍忍,你抓緊就行,沒別的事。」
等下,他怎麼了?
令狐蓁蓁去看他的臉,他卻轉頭避開。
太清環輕輕搖晃起來,刺目的電光再次破開廊外望不見邊際的雲霧,二人瞬間又回到了那座寬廣的洞穴。風雷術迴蕩在四周,密密麻麻的墨繪銅鏡已盡數毀了,洞壁枯黑皸裂,不停有碎石掉落。
「我被困在連環術中,費了番工夫才出來。」秦晞淡道,「上清環在你身上,我能感覺到你在哪兒,但溫晉的鏡術很精妙,縱然冷電可以找到空隙,人卻進不得,只能給紙狐狸附上風雷術鑽進去,從內里破壞。來遲了,抱歉。」
「你說什麼?」令狐蓁蓁被轟雷的聲勢炸得什麼都沒聽清。
不,沒什麼。
秦晞騰風落在洞底,長袖一展,明亮的火光似龍一般繞著邊緣鋪開,將四周照得纖毫必現。
這座湖底洞穴上寬下窄,洞壁上有八個僅能容一人進的洞,剛好對應八方,一看便是人力所為。洞底還有個大坑,內里漆黑無光,不知其深若何,腐壞惡臭的氣息正從其中滲透出來。
他皺眉看了一陣,問道:「你方才說雅室里有個被抽得半死不活的女子?還有看到其他失蹤者嗎?」
「沒有,應該是被他藏在其他庭院裡吧。」
沒有其他庭院了,墨繪銅鏡都已被毀,只剩溫晉手持的那個銅鏡。
秦晞不禁想起有關溫晉的傳聞,他不但殺人如麻,且一次就能殺幾十個修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