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淼注视着素谨半响,才摇头道:“极难根治!好在并不严重,她若能遵医嘱……”
田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失望之极,又听说不严重,诧异地问道:“怎么会?她最近常晕倒呢!”
秦淼也诧异道:“怎么会?不过是比一般人虚弱而已,无缘无故怎会经常晕倒?”
素谨面色格外苍白,正要说话,秦淼又道:“虽说难治,要治好也容易。”
田遥大喜,站起身问道:“可是药材难得?”
连素谨和明心都又是欢喜又是紧张地看着秦淼,似乎不敢相信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秦淼却摇头道:“不是药材,问题出在素姑娘自己身上。”
素谨眼前闪过香荽笑盈盈的脸,忽然垂下眼睑,轻声道:“请夫人直说,小女子也好弄明白缘故。”
秦淼便向二人解释道:“不论什么病,三分靠治。七分靠养。而治病时,药石作用始终有限,人的心性意志等作用至关重大。譬如一个病人,若他一心求死,任凭神医也治不好他。”
众人听得一呆。
素谨强笑道:“小女子虽然身子羸弱,但还是希望能多活几年的。绝无求死之意。”
秦淼微笑道:“你虽心里想病好,却又罔顾病情,作践身子,叫大夫如何能治断根它?”
素谨和明心听了都不置可否,垂头不语。
田遥却神色肃然。问道:“请夫人明示!”
秦淼道:“这个病,不管哪个大夫瞧了,都会叮嘱你少忧思。心情愉悦,是不是?”
田遥点头。
秦淼道:“然而素姑娘却一直劳心劳神——我用俗话说吧,就是整日耗费精神、算计太多,如同朝廷重臣般殚精竭虑,常人如此尚且会病倒或衰老,何况你这身子。你又十分看不开、放不下,长此以往,必定愈加严重!”
素谨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顿时就呆了。
秦淼的话仿佛利剑穿入耳膜,刺得她头晕、心颤:“……她这病就是常耗心神、心力憔悴受损造成的。”
田遥听后满腹不解,狐疑地看向素谨。问道:“素表妹做什么劳心劳神?”
素谨脸色愈加苍白,说不出话来。
明心急道:“姑娘……姑娘自幼失去双亲,孤苦无依。生活艰难……现在又……又心里又牵挂一人,整日放不下,所以就……就……”
田遥顿时血涌上头,满脸涨红。
素谨虚弱地对秦淼道:“让夫人见笑了。”
秦淼却摇头道:“不对!不对!”
明心顿时也白了脸,素谨更是摇摇欲坠。
田遥急忙追问道:“有什么不对?”
秦淼解释道:“若是素姑娘思念双亲或者他人,绝不会是这个样子。思则气结,伤脾胃,因此日渐消瘦萎黄。这个我是有亲身经历的:当年误传白虎公战死沙场,我整日思念他,对身边一切事都看不入眼、听不入耳,哪有心情管其他,人就形销骨立。而素姑娘分明就是过度劳心费神,然后忽喜忽忧,忽怒忽惊。七情最是伤身,喜则气缓,怒则气上,惊则气乱……”
田遥虽然不是大夫,却也对医书稍有涉猎,这些浅显的医理他还是懂的,况秦淼并未背医书,用大白话说得很透彻,他便明白了。
简而言之,就是素谨日常太操心,并因此患得患失、喜怒忧烦不定,所以那病就只会加重,不得痊愈。
他看着素谨不语。
素谨垂头,伤感道:“夫人说得对,我幼年遭逢家变,比旁人要想得多些。我又喜欢看书练琴,未免操劳了些……”
秦淼笑着点头:“琴棋书画,本是怡情悦性之物,若执着钻研,便本末倒置了,也绝难学至大成佳境。只有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