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手上榨钱,曼努埃尔一直把奴隶贸易置于可灵活执法的灰色位置,但按本月的汇报上来看这么做已经是远远不足的了。早先,曼努埃尔特地在3月末还在曼古普时就得到了自己父亲的许可,从赫尔松教区的欧洛芬牧首那取得了狄奥多西亚贩奴贸易符合《圣经》理念的各项证明。先前由于自己公务繁多,本以为可以照旧打打马虎眼过去,也就没继续推进贩奴合法的手续。但根据下面的反馈,贩奴合法化已经迅速变为紧迫之事了。
但他还是有意把此事拖到最后,直到别的商贸事宜都处理完后,他仍在自己的房间里思索着怎么处置奴隶贸易。
“与热那亚的战事花了起码5w杜卡特,虽然因为有了威尼斯的战争援助和贷款,以及他们最后决定取消的商业特权与欠款,让我们基本上没有赤字,可要是再来场战争,即使有了三座城市,可若按目前的合法经济行动所得,那么财库估计会很快见底。
“而开设奴隶贸易的所得,即使按最少的商税情况上来看,起码半年之内就能有1w杜卡特的创收。这还是不算我们加夫拉斯家族亲自下场、贸易线大多数被威尼斯抢走、税制老旧的所得。
“以我们目前与威尼斯的合作关系,还有热那亚人被挤出黑海北部的情况,狄奥多西亚完全可以借威尼斯的商线重新恢复与老顾客们的联系。而根据我目前已经找好了的几家白手套代理人,到时候有不少金币会流入我的口袋里面。
“可是说就差了临门一脚了,该死的良心。”在曼努埃尔思索着这些时,已经是夜晚了,芭芭拉都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他房间里了。他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面前放着的正是份奴隶贸易合法化的法令,可由于他本人尚未签字,这份法令还没有正式实施。而他身旁则是刚刚进来的芭芭拉,他们的身后是壁炉,其中的温暖火光照耀着,照出了他们各有着心事的身影。
良久,曼努埃尔犹豫地地转向自己的未婚妻问道,“芭芭拉,关于奴隶贸易,你怎么看?”
“这得问你自己喽,我只是你的未婚妻而已,这种事情你按照最该做的那样做就好了。不过,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只有支持你了,不是吗?”芭芭拉把皮球踢回给了曼努埃尔,让他自己决定。
“是啊,最该做的。”曼努埃尔自言自语了一句。半响,他最终在法令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他倚靠座椅,有些无力地问自己的未婚妻:“芭芭拉,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她思索了一会,慎重地答道:“人渣。”
“啊?”
“你要我说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吗?”说这话时,芭芭拉一脸严肃。
“说嘛,有什么不能不能说的。”
“我知道这么说很难听,可在我看来如果利益足够,你会一脸迟疑和痛苦,但相当果决地做有违出自己底线的事。”
曼努埃尔先是愣了愣,然后先是苦笑,随后大笑了起来,连眼泪都被笑了出来,“确实,好像就是这样,那我的本性算什么?人渣的本愿吗?”
“不,虽然这么说挺唐突的,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有了底线才不会主动胡作非为,有决断的意志才不会被拦住脚步。我相信,这样的你,即使到了绝境也有办法化险为夷。”说这话时,曼努埃尔感觉她的黑色双眸正熠熠发光,而他心里萌生了股暖意。
“芭芭拉,原来你是会说这么理智的话的吗?”良久,曼努埃尔才半开玩笑地轻叹道。
“我好不容易认真起来了你就那么对我,人渣!”芭芭拉听罢,气鼓鼓地指着曼努埃尔斥道。
“什么啊?”这种认真态度果然没法保持太久呢,曼努埃尔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