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人惶惶難安,跟在永安侯身後挪步:「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永安侯停下腳步,永安侯夫人反應不及,猛地撞到了永安侯的後背。鼻子差點被撞塌了,又酸又疼。
永安侯夫人倒抽一口涼氣,捂著鼻子,不敢吭聲。
永安侯壓根沒留意,扔下一句:「我去一趟二皇子府。」然後,便快步走了。
永安侯夫人一臉晦氣地叫來丫鬟,打了盆熱水,將鼻間的血跡洗淨。
……
當晚,過了子時,永安侯才回府。
他和二皇子到底商議了什麼,永安侯夫人根本不敢多嘴多問。
永安侯出言吩咐:「你明日遞帖子進宮,求見皇后。不妨提一提青黛菘藍,看她如何回應。還有,多為壽寧公主求情。她是壽寧公主的『親娘』,想不過問,也由不得她!」
永安侯夫人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進宮二字。
可永安侯張口吩咐,由不得她拒絕。她只能應了下來。
第二日,永安侯夫人便令人遞了帖子進宮,求見裴皇后。
裴皇后命人傳口諭,令永安侯夫人兩日後進宮覲見。永安侯夫人收拾忐忑不安的心緒,在兩日後進了椒房殿。
如今的椒房殿裡,熟悉的臉孔被換了大半,多了許多新宮女。裴皇后近身伺候的宮女,幾乎都是新人。
「臣妻見過皇后娘娘。」永安侯夫人襝衽行禮。
過了片刻,裴皇后才淡淡道:「免禮,平身。來人,給永安侯夫人賜座!」
永安侯夫人恭聲謝恩,坐了下來。
往日的居高臨下趾高氣昂,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畏懼。
沒錯,就是畏懼!
一個懦弱自閉的裴皇后,和一個深得聖寵執掌鳳印的中宮皇后,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哪怕永安侯夫人在心裡反覆安慰自己,眼前這個只是替身……也無法撫平心裡的畏怯驚懼。
這就是權勢的力量。
裴皇后目光掠過永安侯夫人隱含忐忑的臉孔,扯了扯嘴角:「永安侯夫人為何一言不發?」
永安侯夫人定定心神,擠出笑容:「臣妻心裡有一樁為難的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裴皇后淡淡道:「既然為難,可見是不該說的事,不說也罷。」
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一張口,就碰了一鼻子灰。心裡羞惱就別提了。原本計劃好的含蓄暗示,也用不著了,索性直截了當地說道:「臣妻聽聞壽寧公主在長樂宮中茹素抄佛經,心中頗為惦記。」
「今日臣妻進宮,是想前去長樂宮探望公主殿下,還請娘娘首肯。」
裴皇后絲毫不為所動,淡淡道:「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擅進長樂宮。本宮也不能抗旨不遵。」
永安侯夫人早有準備,立刻笑道:「娘娘何必自謙。別人不敢進長樂宮,娘娘是壽寧公主的親娘,又是中宮皇后。便是前去探望,料想皇上也不會怪罪。」
沒等裴皇后站口,永安侯夫人又嘆道:「可憐天下慈母心。做親娘的,哪有不疼自己女兒的道理。」
「壽寧公主言行或有不當之處,可總歸是娘娘的親生骨肉。娘娘怎麼會不管不問。」
一句句擠兌著裴皇后。
親娘,女兒,親生骨肉。一字一字,像木刺一般,扎進裴皇后的心裡。
站在一旁伺候的數名宮女,悄悄抬眼看向裴皇后。
說實話,永安侯夫人說的也有些道理。皇后娘娘對壽寧公主,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太過淡薄了……
裴皇后心中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應了回去:「照永安侯夫人說來,本宮著實不配做壽寧的親娘。因為,本宮根本沒有去長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