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年多,韃靼竟又起戰事!
元思蘭這個質子,果然沒多少分量!韃靼可汗卜赤,根本就沒顧及元思蘭的處境安危。
程錦容聽在耳中,心裡也是一沉。
不對!
這場突如其來的戰事,一定和元思蘭有關!
按著時間來推算,元思蘭一定動用了暗線,將宣和帝治病養病的消息傳出了京城。韃靼可汗自然不放過這等良機,接到消息後,立刻悍然起兵。
「邊關急報,再快也得半個多月才能送到京城。」宣和帝面色沉凝,心情顯然沒好到哪兒去:「這是第一份戰報。想來,很快就有第二封第三封。」
裴皇后蹙起眉頭,輕聲安撫:「皇上先消消氣。韃靼騎兵扣關不是一回兩回了,邊關有十萬邊軍,有平國公和眾將,便是有戰事,也無需憂慮。」
這等不痛不癢的安慰,對宣和帝而言,實在沒什麼作用。
倒是六皇子,近來時常得宣和帝教導,皺著眉頭說道:「母后將此事想得太過簡單了。一旦邊軍打仗,糧草輜重武器消耗更勝平日,還要準備軍餉和戰死將士的撫恤銀子。戶部和兵部首當其衝,朝中人心難安,民心也跟著動盪不安。只憑大皇兄二皇兄,怕是彈壓不住……」
也就是說,宣和帝根本不可能再安心留在皇莊裡養病。
以宣和帝的脾氣,一定會啟程回宮。
裴皇后心裡一沉,看向宣和帝。
宣和帝卻看向程錦容,聲音淡淡:「程太醫,朕的身體,可能撐得住回京?」
程錦容並未表露出震驚,迅速答道:「皇上龍體虛弱,不宜奔波趕路。不過,若皇上執意回京,也不至於撐不住。」
簡而言之,於性命無礙,卻會損傷龍體。
宣和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再遲疑,立刻張口下旨:「來人,傳朕口諭,一日之內打點行裝,明日啟程。」
果然如此。
程錦容咽下輕嘆,和裴皇后對視一眼。
突如其來的邊關戰報,使得宣和帝提前歸京回宮。在皇莊裡近乎悠閒的生活,也就此結束了。
……
天子口諭一傳開,眾人都忙碌起來。要在一日之內收拾妥當,不是易事。好在皇莊裡多的是伺候的宮人,再忙碌也能勉強趕得及。
將近正午,裴皇后身邊的宮女珞瑜神色驚惶地來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后娘娘,出事了……」
話還沒說完,裴皇后便已沉了臉,不快地叱責:「混帳!在皇上面前豈可這般莽撞失儀!」
珞瑜身子一顫,連連磕頭請罪:「請娘娘息怒,請皇上息怒。奴婢出言莽撞,御前失儀,請皇上恕罪!」
珞瑜曾數次伺寢,宣和帝對她還算有些憐惜,沒有怪責,淡淡道:「你這般慌張,到底除了何事?」
珞瑜不敢吭聲,抬眼看了裴皇后一眼。
裴皇后蹙眉:「皇上問話,你看本宮做什麼?直言便可!」
珞瑜只得張口稟報:「回皇上的話,奴婢們奉命收拾行李,沒曾想,娘娘的鳳服不知被何人以利剪剪壞了,娘娘平日佩戴的首飾,也少了一支赤金鳳釵。」
裴皇后面色頓時一變。
鳳服是皇后的禮服,等同於天子的龍袍。當日出宮來皇莊,裴皇后穿著鳳服上了鳳輦。到了皇莊後,鳳服就被仔細收了起來。明日回宮,還得穿著鳳服。
現在鳳服竟被剪壞了,簡直令人怒從心頭起。
相較之下,少了一支赤金鳳釵,倒不算如何要緊了。
宣和帝本就心情不佳,聽到這等事,更是惱怒不快:「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動皇后的衣物首飾!」
裴皇后先襝衽賠罪:「臣妾無能,沒管束好身邊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