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退,也不願退。
裴皇后對她的好,確實有些扎眼了。如果她足夠冷靜理智,就該勸裴皇后再收斂一些,或是自己主動避讓幾分。
可她和親娘被逼分別十餘年,如今終於得以日日相見相伴。這份母女間的親情,她如何能割捨得下?
裴皇后將私房帳冊碰到她面前,她勸阻了裴皇后。可她的心裡,卻十分歡喜。
這種被親娘疼愛的感覺,是世間最幸福最美妙的滋味。
「程太醫,」宮女珞瑜悄步而來,輕聲笑道:「今日二皇子妃娘娘進宮請安。皇后娘娘命奴婢前來,請程太醫過去,一同說話。」
此時天子正在早朝。
程錦容含笑應下,隨珞瑜去了椒房殿。
二皇子妃江氏,身孕已有五個月左右。之前因受過傷又動過胎氣,臥榻靜養了兩個月之久。如今總算能下榻走動了。
女子孕期多豐腴,二皇子妃的臉孔卻清瘦了許多。隆起的肚子,被寬鬆的衣裙遮掩了大半。乍一看去,根本不像是懷了身孕的女子。
嫁給二皇子後,二皇子妃幾乎沒過幾天舒心日子。現在的清瘦憔悴,也是難免。
程錦容心裡浮起一絲憐惜和唏噓,上前行禮:「微臣見過皇后娘娘,見過二皇子妃娘娘。」
二皇子妃笑道:「程太醫快請免禮。你在御前當值,想見你一面,著實不易。今日我進宮來給母后請安,厚著臉皮請母后召你前來說話。」
程錦容和二皇子妃相識已久,不過,兩人平日見面的機會並不多。二皇子妃忽然這般熱情,想來定有些緣故。
程錦容微微一笑:「看來,二皇子妃娘娘是有事要問微臣了。」
裴皇后笑著接了話茬:「江氏之前動過胎氣,將養了兩個多月,才敢下榻。總擔心懷相不好。你神醫之名傳遍京城,江氏動了心思,想請你這個神醫為她診診脈,開一副安胎藥方呢!」
這是連程錦容和二皇子妃一併打趣了一回。
程錦容抿唇一笑:「神醫之名,是眾人胡亂傳出來的。皇后娘娘也這麼說,倒是令微臣汗顏了。」
二皇子妃笑道:「先別忙著汗顏。我來都來了,神醫怎麼也得顧著情面,為我診了脈再說。」
這話說得風趣,宮女都湊趣地笑了起來。
程錦容面上笑著,心裡暗嘆一聲。
……
前世,二皇子妃就是死於難產。內情到底如何,她也不清楚。只聽聞孩子悶死在娘胎里,一屍兩命。
這一世,有她在,總要伸手救二皇子妃一命。
程錦容走上前,為二皇子妃請脈。
二皇子妃心裡有些忐忑,目光緊緊地盯著程錦容。程錦容連眉頭都未動一下,從她的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程錦容診了脈後,又問了二皇子妃平日的身體情形。
二皇子妃有些猶豫,下意識地看了裴皇后一眼。
裴皇后打從心底不喜二皇子,對這個兒媳倒是頗為喜歡。見她這般謹慎,裴皇后溫聲說道:「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二皇子妃這才輕聲說道:「我臥榻安胎兩個月,每日都喝安胎藥。約莫是安胎藥喝多了,傷了胃口,飯量沒見長,倒是大不如前。」
孕期中的女子,應該多吃一些。二皇子妃胃口不佳,吃得少,日漸清瘦。如此下去,自然不是好事。
二皇子妃憂心腹中孩子,這才厚顏進宮請程錦容看診開方。
二皇子妃抬頭看向程錦容,目中露出希冀:「程太醫可否為我開一副安胎藥方?令我胃口好一些,能多吃一些。」
程錦容含笑說道:「二皇子妃娘娘不用心急,聽微臣一言。」
「娘娘孕期已有五個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