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宏抽了抽嘴角,迅速瞥了甜美嬌俏的朱啟瑄一眼。這小姑娘,長得一臉機靈相,原來就是看起來機靈而已。其實缺了點心眼啊!
程錦容坑了人家小姑娘一把,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微笑著道謝:「多謝朱四小姐慷慨解囊。」
然後,笑著招呼杜管事:「麻煩杜管事收下診金,留著買藥材。」
杜管事應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從丫鬟澤蘭手中拿走了診金。
這些驕縱任性的名門貴女,一個個巴巴地跑到藥堂來送銀子,不拿白不拿。
朱啟瑄心裡憋著一口氣,自然不想走。
程錦容卻已說道:「下一位病患。」
朱啟瑄氣呼呼地站起身來,在丫鬟的簇擁下離去。臨走前還扔下一句:「過些日子,我再來。」
程景安從後堂出來,正好瞥見朱四小姐的背影,忍不住看了又看。直至朱四小姐的身影徹底消逝不見,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
冷不丁就對上程景宏涼涼的目光。
程景安:「……」
程景安生平最怕的人,第一個是父親程方,第二個就是大哥程景宏了。被程景宏這麼一瞥,程景安就覺後背涼颼颼的。反射性地擠出諂媚的笑容來:「大哥有何吩咐?」
程景宏淡淡道:「過來寫藥方。」
程景安立刻應了,老老實實地坐下寫藥方,乖得像只鵪鶉。
程錦容看診之餘,猶有閒暇看熱鬧,嘴角微微揚起。
朱四小姐的前來,並未造成程錦容的困擾。
身正不怕人言。她並無高攀平國公府之意,對賀祈也無男女之思。別人怎麼想,都和她無關。
……
朱啟瑄繃著小臉上了馬車。
貼身丫鬟澤蘭拿著藥方,有些為難。思忖片刻,才低聲問道:「程姑娘開好了藥方,要不要奴婢去抓藥?」
「不要!」朱啟瑄怒道:「我又沒病,抓什麼藥!」
澤蘭伺候自家主子多年,深知主子脾氣,柔聲勸道:「程姑娘醫術高明,治好了賀三公子的傷。今日小姐來藥堂,程姑娘只憑診脈,便將小姐平日的症狀說了個七七八八。說不定,這張藥方真的有效。小姐不如就喝上一段時日看看,若真的見效,於小姐也是一樁好事。」
小姑娘都要面子。一天吃六頓什麼的,傳出去多丟人。
朱啟瑄心思動了,神色有些鬆動。
澤蘭又輕聲道:「小姐花了一百兩銀子的診金。若是喝藥不見效,十日後正好來藥堂找程姑娘算帳。」
這個主意甚好。
朱啟瑄眼睛一亮:「說得沒錯!我就喝十日湯藥看看。等十日過後,我一定狠狠地鬧上一回,讓她丟人現眼!」
於是,朱四小姐被哄得轉怒為喜,去了另一家藥堂,按方抓了十日的藥。然後才回了平西侯府。
老平西侯共有三子一女。長女嫁給了平國公為妻,生下賀祈沒多久,朱氏就香消玉殞。老平西侯去世後,長子襲爵。兄弟三人一直沒有分家,都住在平西侯府里。
朱啟珏是長房嫡出,朱啟瑄是二房嫡女。兩人年齡相若,素日裡最是要好。
等了大半日,天都黑了,朱啟珏才回府。
朱啟瑄早已在朱啟珏的院子裡等著了。
朱啟珏鼻青臉腫,一副被無情摧殘過的可憐模樣。
朱啟瑄一見之下,被嚇了一跳:「堂兄,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被表哥揍了?」
朱啟珏比賀祈小了半歲,自小就愛跟著賀祈身後,張口閉口就是表哥表哥如何。朱啟瑄對賀祈這個表哥,也格外崇拜。
或許是因賀祈拳頭特別厲害,誰也打不過他。或許是因為賀祈囂張跋扈得天經地義,大家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