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婚嫁二字,裴璋俊面微紅,目中異彩連連,忍不住看向程錦容。
可惜,他沒有看到含羞帶怯的容表妹。
程錦容眉頭動也未動,俏臉平靜得近乎漠然。
裴璋微微一愣,再想到程錦容堅持回程家的舉動,心頭莫名地掠過一絲陰霾。
程景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想說什麼話,只管說就是,權當沒我這個人。」說完,抬頭看天去了。
……
裴璋抽了抽嘴角,定定神,輕聲張口:「容表妹,我知曉你回了程家,放心不下,特意來看你。」
程錦容淡淡道:「我姓程,本就應該住在程家。這些年是我不懂事,一直麻煩叨擾舅舅舅母。」
「表哥是皇子伴讀,每日要讀書陪伴二皇子殿下,不必特意來看我了。」
裴璋:「……」
少年一腔熱忱,被生生地澆了一盆冷水。
從頭涼到腳。
看著神色漠然疏遠的程錦容,裴璋氣悶又有些委屈,低聲道:「容表妹,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前兩日你生病,我本想去看你。可正逢二皇子殿下和端寧公主生辰,我人在宮中,委實抽不開身。」
「其實,我心裡一直惦記著你。」
二皇子和壽寧公主是龍鳳雙生,生辰在二月初六。比程錦容大了半個月。
二皇子的十五歲生辰也就罷了,壽寧公主是及笄之年,身為嫡長公主,壽寧公主的及笄禮之隆重盛大,可想而知。
裴璋心中惦記身體有恙的程錦容,可惜早出晚歸,無暇前去暢春院探病。
抬眼望天的程景安,聽著裴璋的柔聲低語,連連翻白眼。聽到最後一句,伸手搓了搓胳膊,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
相比起裴璋的柔情萬千,程錦容語氣冷漠得令人心涼:「你我都已長大成人,瓜田李下,男女有別,表哥請慎言。也免得被人生出誤會。」
裴璋:「……」
容表妹果然是生他的氣了!
別看容表妹平日好性子,實則外柔內剛,一旦犯起犟脾氣,九匹馬也拉不回頭。
「容表妹,都是我的不是。你別生氣了。」裴璋好聲好氣地哄道:「你在程家小住兩日散散心,兩日後我來接你回去。」
一直假裝自己是根木樁的程景安,聽了這話沉不住氣了,迅速瞄了程錦容一眼。
程錦容該不會就此改變心意,真的答應吧!要是這樣,他就……
就怎麼樣才好?
程景安心裡正嘀咕著,就聽程錦容冷然應道:「我不會再去裴家,表哥請回吧!以後也不必再來見我了。」
第九章 斬斷
溫暖的午後,天氣正暖,陽光明媚。
程錦容吐出口的冰冷話語,卻令裴璋如置身臘月寒冬。
裴璋笑不出來了,俊美的臉孔似被凍住一般。
再如何柔情蜜意,少年人總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裴璋年少得志春風得意,只有對著她的時候,才會低頭示好。
可他的退讓,也是有限度的。
「容表妹,」裴璋僵硬著俊臉,擠出幾個字:「你說這話是何意?」
程錦容直視著裴璋,眼眸深幽如潭,一字一頓地重複:「以後,你別來見我了。」
裴璋:「……」
裴璋右手緊握成拳,薄唇抿得極緊,目中閃出憤怒的火焰,俊臉掠過絲絲暗紅。
程景安吃驚地瞪著眼,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他只是奉親娘之命,來做一根木樁而已。怎麼會遇上這麼激烈決絕的情景?
容堂妹真是心狠無情!連他在一旁聽著,都覺心驚肉跳。現在的裴璋,會是何等的羞憤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