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每个人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鸟窝，一个又一个，悬在我的脑袋上。
鸟窝都端好了，獐爸爸坐稳了，电视机打开了，场记小姑把一个勾了魂儿的小盒子塞进机器里。
哇喔！刚才那些演节目的人这会儿全跑到电视里去啦，哭啊笑啊喊啊叫啊，一个男的梳着小分头，衣服脱得就剩一条大花裤衩子啦，冲着镜头扭啊扭，扭啊扭，屋子里的人哈哈哈，哈哈哈，笑地前仰后合，笑的东倒西歪，雅婷咩咩高兴的一只脚快跷到天上去啦！吼吼，有点像我撒尿吔。副导演蓉姨妈嘴里的咖啡喷了一电视机，副导演伯伯和制片主任大爷笑得脸红到脖子啦，只有獐爸爸，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一口一口地抽着大烟卷儿，很酷，獐爸爸真的很像一个导演吔！喔，真热闹！我跑到门口，看看楼道，电视里的人顺墙根儿蹲着一溜儿，一顺边儿瞪着眼睛望着门这边儿，不笑也不哭；回头看看电视机，墙根儿蹲着的人一个一个在里面哭的真伤心啊；哇喔，太神奇了！这就是祥子哥哥说的拍电视剧搞艺术呀。演员真是了不起，演什么像什么，让哭就哭，让笑就笑，我真是很佩服他们嘞！我往门口一站，那一溜儿的演员就使劲儿朝我招手：“歪歪来，哥哥给你牛肉干。”“歪歪来，姐姐给你巧克力。”喔，这个姐姐好漂漂喔！姐姐漂漂！姐姐漂漂！獐爸爸说：“谁逗狗呢，外面怎么这么乱呢？”我后背上的毛刺溜儿就竖起来了。獐爸爸从来不大声说话，可他的声音和调调，不像男的，也不像女的，我听了就是怕怕的。场记小姑说：“是演员在外边儿等着呢。”副导演蓉姨妈说：“你怎么还不让他们走啊？”场记小姑说：“没有人让我通知他们走。”副导演小叔海鬼说：“干什么吃的，鼻子底下长张嘴你不会问吗？让他们都走吧，过两天等通知。”刚才那个哑嗓子在门口小声儿问：“导演，如果你们需要一个养狗的，我可以养狗。”“出去！！！”副导演蓉姨妈生气了，吼了一嗓子。
狗狗也有难念的经 第四章（4）
楼道里的演员们走了，一步一回头，一步一回头。
电视机关上了。
副导演蓉姨妈指着那一堆小盒子说：“一共三天的录像，全在这了。”爸跷着二郎腿抽着黑烟，嘴巴里冒出一个又大又圆的烟圈儿，在屋子里飘啊飘，一屋子人看着他，等着。好一会儿，烟圈儿飘到屋顶上了，獐爸爸笑了一下，说：“蓉，哪儿找来的这群傻Ｂ。”副导演蓉姨妈笑了，说：“报纸上登了广告，人乌泱乌泱的。”獐爸爸说：“不过有几个女的不错。”雅婷咩咩撇了下嘴巴说：“最会卖骚的那几个吧，高个的那个，我看鼻梁子垫的有点高，冷不丁一看跟鹰似的，那个大波的，一看就是假的。”獐爸爸说：“瞧瞧，还是庄老师明察秋毫，水哥，把报纸登的广告和这些磁带交给投资方，让他们知道钱花在哪儿了。”制片主任大爷水哥笑了，说：“獐爷，您真高！”说着冲副导演小叔海鬼一抬下巴说：“是吧？”副导演小叔海鬼肩膀一耸，鼻子里哼着：“嗯哼”又连忙向獐爸爸举起大拇指大声说：“高！”獐爸爸吐了个烟圈儿冲着副导演伯伯说：“老徐，演员还是在你手上那些演员资料中选，男一号纣王资方已经签了费大腕儿，比干，姬昌，梅柏还是从人艺那几个老演员里定，伯邑考给我干儿子###留着，剩下那些大臣你拿个方案，形象无所谓，戏要好，我这是个男人戏，男演员必须得有实力，女演员吗，咱有庄老师这样儿长得漂亮又会演戏的领个衔儿，别的就好说啦，会不会演戏倒没关系，脸蛋儿屁股蛋子好看就行了，当然，这主要是投资方钱老板的意思，嘿嘿，你别说，这小煤窑窑主不是光有钱，还明白点儿行情。”副导演伯伯老徐说：“姜皇后这个角色戏份很重，我看还是得找个戏好的。”獐爸爸用眼角扫了下雅婷咩咩，说：“你有合适的人选吗？”老徐说：“我觉得上海的刘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