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康德轻叹一声,如果我将来和魔族作战呢?
“最后一剑……百亚,只愿你刺入的不是我的胸口。”骑士心中暗暗说。
……
此时在堡中黑暗的另一处,赫立丹正和一个阴影谈着话。
“康德来到这里了?”
“是的,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计划呢?”
“耐心,机会一定会来临。圣骑士必须死,毕斯麦大人要靠我们拯救依亚!”
……
……
“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来求我制女神之泪了。”那湖边木屋中的老医祭说,同时偷眼望了一下窗边的信鸟。
云迪却在一边怔怔出着神。圣水的力量使她现在充满了青春的光焰,可是却掩不住眼神中的沧桑。
“但女神之泪需要制很长的时间……”
“所以……”云迪上前用短刀逼住了老医祭,“这次你带上药材和我走吧。”
……
又一天过去了,在湖后林处的深处,当云迪紧紧握住手中瓶那几滴圣洁的药水,女法师想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失败,她的生命将毫无意义。
……
骑士醒来,他发现自己已开始分不清梦里梦外,同样是无边的黑夜里行走,前方只有若隐若现的点点星辰。梦里自己是孤身一人,梦外虽然有着武士部下们守护,可当自己一旦失去这圣骑士的外壳,他们还有多少人肯留在自己身边?
所有人钦慕那战甲上的光辉与力量,他们远远的站在台阶下仰视着,触及不了他真实的身体。康德想起,自己的手,竟然许多年没有触碰过他人了。
落魄佣兵团们被送去疗伤,人们又把九头蛇放入魔力的泥沼。看着卡夫娜慢慢的沉入泥中,康德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见到她。
骑士独自来到地下的最深处,为自己预留的居室里,这里没有家具,空空四壁,如同坟墓。的确是一个亡灵最合适不过呆的地方。骑士静坐在室中心的土台上,听着大地深处寂寞之声,久久不动。
过了很久,他开始解下自己的那圣骑士战甲。
据云迪说,在未来的那个康德,因为体内存在魔王的灵魂,也因为背负着圣骑士的重任,所以不敢脱下那重甲。现在一切似乎已不同,魔王离开了他的身体,但一切似乎又未改变,只要他还想背负着那救世骑士的重任。
康德轻轻抚着那闪亮的甲胄,他看见自己缠满绷带的手在精美暗纹上滑过,抚过火鸟,圣泉和星座,人们相信这些银纹是神秘的力量来源。而康德知道,因为离开了这盔甲中的黑暗力量,身体中朽灭的沙漏又开始流动,即便在阴冷的地下,腐臭也开始逸出。如果他离开这战甲睡上一觉,也许人们再找到他时,只能看到一堆皮骨了。
可他是多么希望抛开这沉重的外壳,抛弃一切的重量。他能感到自己的身体渴望扑向大地,渴望散化成沙,溶入泥土,消失无痕。那时世上再没有康德,这世界的存亡,人心的爱恨,再与他无关。
是这战甲,这战甲阻拦着他!把他与呼唤他的大地隔开。
他能听着他内心的声音,如地心巨龙的沉吟,呼喊着,冲破这坚硬的囚笼,要溶入大地!要溶入黑暗!
如果一个人被锁入一个人形的铁箱,无法动弹,却又不会窒息死去,那么也许不出一刻,他便会发疯,二刻后,他仇视这世上所有的人,三刻后,他便会诅咒这世界与他一起毁灭。
而康德的灵魂在这铁箱中关了五年了。
他对所有的人漠然,他冷酷无情,他不在乎身边人的生死,战场的尸骨也不会使他动容。他知道没有人比他更理解魔王,因为任何人再在这样的铁箱里被锁下去,他就会变成魔王!
无数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