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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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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在去集市的路上姑姑总是一手扶着装满野姜花粽的担子,一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小手,而且三不五时就低下头来看看自己,一笑就把眼睛抿成两条月牙,一路上会一首接一首地唱时下热门的歌曲,就好似一个自动点唱机般,还叫自己跟她一起合唱。那时的唐斌总是会不自觉地把姑姑幻想成自己的妈妈。

印象里,姑姑的一头长发总是梳得油亮亮的,忙时就绑一条纱巾系在脑后,闲时就会随意地散落在肩上,而且每到洗头的时候,她总是会叫小唐斌过来帮忙——她把头弯在水龙头的下面的盆里,涂上洗头水之后,就会让唐斌用两只小手帮自己按摩,揉出很多很多的泡泡,好玩得不得了。而且冲水的时候,她颈后够不到的位置也会叫小唐斌帮忙拿毛巾擦拭,所以在小唐斌的印象里,觉得爱笑,爱唱歌、长头发又勤洗头的女孩子就是全世界最最漂亮的女孩子。

不过好景不长,后来唐爸爸的事业做出了一点起色,就硬把六岁的小唐斌接回了台北——那时唐妈妈刚生完小弟,得了产后忧郁症,整天不是忙着工作,就是一声不吭地忙着照顾婴儿,爸爸又因为做生意的缘故常跑大陆,很少回来——要不是因为亲耳听到爸爸坚持说要把自己接回台北家,要让自己接受比在新竹乡下更好的教育,唐斌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完全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如果让他选,他倒宁愿选择跟着姑姑。

唐斌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回台北还没两年,爸爸妈妈就离婚了,因为他爸爸在大陆包了二奶,而且那个女人很快怀了孩子,被唐妈妈知道后,硬逼着他们分手不成,便选择了离婚。当时唐爸爸见无法挽回这段婚姻,就提出大儿子唐斌归他,小儿子唐琪归唐妈妈,但是唐妈妈坚决不肯,一定要把两个儿子都带在身边,而且为了报复,她也不准唐斌再回去看爷爷奶奶,甚至不准两个儿子提到“新竹”或是“大陆”,一提她就要大发脾气。

唐妈妈最气苦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地陪老公挨了这么久,多么艰苦的日子都挨过来了,而这个男人却一有钱就乱来,还连人家肚子都搞大了,让她实在不晓得自己还怎么面对这段婚姻?让她实在不晓得自己过去所有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吗?

那个女人本来是唐爸爸公司的职员,唐斌小时候还见过这个阿姨几次,当时只觉得她人很和气,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却成为自己父母婚姻的刽子手。

从那之后,唐斌的童年就彻底结束了。虽然父亲此时赚了一些钱,也有一直供应他们,家里环境算还不错,但是从那之后,他就活在被父亲遗弃,又被母亲当作报复棋子的阴影当中。爷爷奶奶不准见,父亲也根本不出现,而小时候最最疼他的姑姑也见不到了。除了盼望快快长大,可以早点离开这个家,唐斌实在不晓得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事实上,唐斌上学之后,他小姑有几次来台北看他,想带他出去玩,但他对她已经很生疏,甚至有些抗拒。因为姑姑开始和一个糕饼店的店主儿子约会,只有每次来约会的时候,才会顺便把他带去当拖油瓶。

10岁的唐斌说不出口的是,他那时最痛恨的味道就是糕饼店的味道,因为它夺走了自己仅有的温暖和爱意。

一直到他12岁那年,无意中撞上了庄若然,才又重新燃起他对人生的一线曙光及对女性的一丝期望。没想到12年后,这一线希望,却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梦魇,直接令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粉碎了他对女性所有的憧憬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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