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三年前平颜及笄的那一天,裴家收到来自平家的问候……
“倘若没有,你当如何处理?是敲锣打鼓当街贩妻,还是索性让她为你守上一辈子?”此刻,裴天放已全凭一股怒气强撑住病弱的身体。
而一旁,李玉娘也实在不想看这父子俩再僵持于这个无法立即解决的问题,她又试着插口。
“风儿,你爹也有他的道理。女子最重三从四德,平姑娘自出娘胎就许给了你,又何来其它适合对象呢?”
她的一句话,让裴家父子对峙的气焰升至最高点。
见两人不语,她又说:“这……名正言顺的正室一定得过门,往后你若再有中意的对象,届时再纳为偏房也不晚,你们说……是不是?”
“二娘,我想您和爹大概还不了解我的意思,我并非针对这桩婚约,而是我自始至终就没有成亲的打算。”
人一旦自由无羁惯了,自然也就不会对安定产生任何幢憬,婚约对他而言,也许就是一种无形的牵绊吧。
“风儿……”
完了!难道这孩子就看不出来,她就仅剩这一招了吗?李玉娘瞬时垮下了脸。
而裴天放他在此时掀翻了怒浪,他大吼:“你……总之就是不要这婚约就对了?好!很好!你老子我……”
孰料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阵暴咳便狠狠吞去他所剩的一口气,他软地瘫回了炕上。
在场的人全傻了眼。
“哎呀!老爷!福总管快快……快请大夫!”
李玉娘一串惊嚷后,不到眨眼工夫,房内便又挤进了数名侍婢。
顿时,瞰远楼内杂声大作——
“风儿,怎不在楼内等呢?外头大风大雨的。”
一刻钟后,李玉娘自瞰远楼出来,而裴颖风已在外头待上一会儿了。
“我想透透气,所以没待在里头。”
裴颖风被动地抽离沉思,他将视线从雨阵移至身后略显福态的中年美妇身上。
“二娘不得已才将你留住,你刚回庄,一定累极了吧?”
“不打紧,二娘有事问我?”
“是关于方才的事,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只要见你们父子俩为了这件事而感情不睦,我的心就不知该往哪儿搁。”
“连累二娘和福叔受波及,颖风实在过意不去。”
“不……不!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有个问题,二娘不知该不该问。”
当年,裴、平两家的婚事是由裴天放和正室孝婉夫人订下的,如今孝婉虽已过世,以她一个偏房的身分,仍是没资格过问。
“有何疑问,二娘直管问,能讲的我绝不会隐瞒。”他看出她有所顾忌。
“那么二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风儿,你心中……是不是另有中意的女子?”或许他只是不愿让所爱的女子屈居偏房!
“不是。”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是!”李玉娘大感意外。“这……既然不是,那么令你延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该不会页不想娶妻生子吧!
裴颖风将脸迎向了风源,冰凉的水气替他带去了一些因疲倦而起的心不在焉。
“我不过是尚未有成亲之念罢了!决定延婚,甚至解除婚约的确是自私了点,但等扰价之事全部解决之后,颖风一定会给平家一个适当的交代和补偿。”
这下李玉娘可全懂了,然而接踵而来的问题,却也令她不得不担忧。
她望住他。“撇开传继香火的问题不谈,现下若要你爹违背与拜把兄弟的约定,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这个二娘就不必担心。”他自能想出一套适当的方法。
“这要我怎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