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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1 / 5)

“那批画在哪儿?”

“什么……画?”

“安娜·罗尔夫在哪儿?”

“谁?”

“接着打。”

他的右肾处又遭到刀割一般的猛击,脸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老拳,腹股沟又受到一顿猛踩。

“那批画在哪儿?”

沉默……

“安娜·罗尔夫在哪儿?”

沉默……

“暂时先到这里吧,让他在这儿躺着。”

加百列在脑海里搜索着一处能让他静下心来的地方。由于内心充斥着太多血与火的记忆,他找不到安宁。他看见自己牵着儿子的手,还看见自己跟妻子做爱。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个房间是他们在维也纳的卧房,妻子裸着身体躺在床上;心中回想起的那次相会是他们的永诀。他在自己修复过的画作中徜徉,看着那些油彩、染料和大片大片的空白画布。最后来到一座露台前,触目可及的是一片金色与杏色树叶的海洋,万事万物沐浴在一片赫石色的阳光中,心灵被一阵空灵澄澈的小提琴乐声洗礼。

两名警卫走了进来。加百列以为挨打的时间又到了。结果他们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手铐,又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清洁、包扎他的伤口,动作非常轻柔,就像入殓师在帮死者更衣。加百列透过肿胀的眼睛看着盆子里的水从无色变成粉红色,又从粉红色变成猩红色。

“把这些药吃了。”

“氰化物?”

“止痛的,吃了你会感觉好些,相信我们。”

加百列乖乖地照做了,吞药片的时候有些费劲。他们让他坐了几分钟。没过多久,他感觉脑袋和四肢的抽痛在减轻。他知道疼痛并未消失——只是暂时延缓了而已。

“休息好了吗?可以站起来了吗?”

“这取决于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好了,我们来帮你。”

他们小心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轻轻往上拉。

“能站起来吗?能走吗?”

他把右脚往前迈,但大腿肌肉深处的挫伤使他瘫软下来。他们设法在他再次倒地前扶住他,而且出于某种原因似乎觉得这样做很好玩。

“慢慢来。个子小就要把步子迈小点。”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那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不过你不会有危险的。我们保证。”他们带着他走出门外。只见眼前有条走廊像隧道一样延伸到远处。走廊很长,墙壁雪白,地上铺着大理石地板,天花板呈拱形。空气中有股氯味,看来这里离格斯勒的游泳池不远。

他们接着往前走。一开始,加百列必须在警卫的搀扶下才能走路,但是随着药物在体内循环扩散,他开始慢慢习惯直立行走,可以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勉强拖着脚走路,就像一个病人在病房里做术后复健。

走廊尽头有道双扇门,穿过二十英尺的门道,一行人来到一座高穹顶的圆形房间。屋子中央站着一个瘦小的白袍老人,老人戴着一副镜框很大的墨镜遮挡住脸。感觉到加百列慢慢走近,他伸出一只干瘦的、血管发紫的手。加百列没搭理他,任凭那只手悬在空中。

“你好,艾隆先生。很高兴我们终于见面了。我是奥托·格斯勒。请跟我来。有几样东西我想给你看一下,你一定会喜欢的。”

在他身后,又有一道双扇门悄无声息地缓缓开启,像是有几条上了润滑油的自动铰链在后面拉动。加百列往前走时,格斯勒伸出手,扶住了他的前臂。

这个时候,加百列才意识到奥托·格斯勒的眼睛是瞎的。

45

瑞士,下瓦尔登州

一座拱顶雕塑馆赫然出现在眼前,馆内富丽堂皇,让人不由得联想起奥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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