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子一颤,整个人不动了,心中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许多乱七八糟、匪夷所思的念头在他脑子里时隐时现。突然之间,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脸色,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其实马玛丽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她对他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和亲近。所以无论他和谁在一起,她都不会嫉妒,她甚至希望他身边的美人越多越好;
若是单单如此,他尚可以庆幸自己在她眼中是最美的。可是,不要忘记最关键的一点,他从来没给她看过不穿衣服的自己。那个被许多人视为骄傲象征的男性崇拜部位,在她的私人审美中,却是丑得无与伦比的东西。
所以他和她之间的矛盾和分歧简直是不可调和的。他不能接受一直又亲又蹭却不肯亲密接触的她;她其实也并不了解他最真实和最丑陋的一面。
刘疆想到这里,整个人都呆住了,心如死灰。
他想,这次他是真的要和这个女孩子说再见了。现在狠心离开,至少还能在她心中保持一份最初的美好。
正在这时候,寝殿的门被人推开了。杜若深深低着头,手中托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同一个时间。东宫密室之中。
东平王刘苍坐在有些狭小局促的密室中,向着刘庄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今日特地开启了这间密室,居然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么多日子里,你居然还和大哥的女人纠缠不清?”
刘庄默然不语。
这个问题,其实在经历了那一夜之后,他们兄弟两人已经反复地讨论过了。
说来甚是凄凉,刘庄贵为太子,但是论起人缘来,远远不如前任太子刘疆。遇到这等事,他能够商量的人也只有东平王刘苍一个。
刘苍也不含糊,处处肯替这个哥哥考虑。当时就劝刘庄说,既然爽都爽过了,也该放下了,好好待阴家表妹是正经。
可是刘庄偏不。虽然说起来有些卑鄙,但是这种事情,无关对错,他只要输赢。他心中有那么几丝阴暗地等待着东窗事发的时候,等待着刘疆向着马玛丽大发雷霆,然后自己趁虚而入,好名正言顺地收容这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子,再然后,一点一点地淡化她心中其他人的影子。可是,他一直没等到。
“那一夜,尚可以说是中了小人奸计,难以自持。”刘苍痛心疾首地摇头说道,“可是事情原本已经风平浪静,你何必再挖空心思,跟那女人纠缠不清?若说美,前些日子你搜集来的那些歌姬舞姬也有许多姿色不俗者。我还当你是打算留作自用,所以未加劝阻。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用这种东西博人一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不过是喜欢美人,孤贵为太子,这点小事,岂有不应她之理?”刘庄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小声辩解着。
“这也就算了。”刘苍气呼呼地说道,“那马姑娘大异常人,喜欢看美人,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你难道是傻子,一国储君,不能坦荡如君子,赢取佳人芳心,偏要暗中使些伎俩。难道大哥知道后,不会恨你怨你?”
刘庄于是又沉默不语。正如刘苍所说,其实这其中他是使了些手段的。至少,在北宫时,他明明看到刘疆已经发现了他们,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带马玛丽欣赏美人歌舞时,又刻意拖延了许多时间。还有,平日里他被马玛丽哀求不过,才肯勉强跳一支舞助兴,那日却主动提出,殷勤备至,不由得马玛丽不上钩。
但是他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在刘疆果然杀上门来的时候,马玛丽左不躲,右不躲,偏偏选择跟他躲在一张床上。他当时便喜得不辨南北了,心中大叫天助我也。在注意到马玛丽竟然把鞋子规规矩矩地放在床前时,他也坏心眼的没有任何提醒的意思……
“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