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可拿能否生儿子来衡量。景帝之栗姬,以生皇长子刘荣的缘故,跋扈善妒,国之非福;宣帝之许皇后,故剑情深,南园遗爱,然所出之子元帝始乱刘家……”
“母后,儿子只想告诉后世君王,当不以无子为由,辜负……”
“罢了,”阴太后打断了刘庄的话,长叹一声,“哀家老了,便依照你的意思吧……”
她心中清清楚楚,刘庄口口声声为她鸣不平,但是如今郭圣通、刘秀、刘疆相继离世,以往的恩怨情仇还有什么计较的必要?刘庄此举,只为扶马玛丽上位。
事实上,这些天里,后宫出现了不少传闻,譬如说马贵人小时生过一场大病,嫡母使高人占卜,说她将来子嗣艰难,但若抚育他人子得力,必然贵不可言;又譬如说春秋时楚王之息夫人未和前夫一起殉情,而是辅佐楚王成为一代明君……
宫中传闻素来极多。然其他传闻不过传出几日,便遭皇帝明令禁止,追究罪责,惟有这些传闻,却几乎是在刘庄眼皮子底下愈演愈烈。有心人稍一思索便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除此之外,在刘庄的暗示之下,马家还为马玛丽修改了族谱,将她这个母不详的庶女直接改到了马廖那早死的母亲名下。马廖母亲亦被马家以正室礼重新写入族谱。从此以后,马玛丽不仅变成了马家嫡女,还有了三个在外面帮衬她的兄长。
阴太后不是笨人,自然看得出来,种种情形,除了为扶马贵人上位之外,别无他解。
“母后!”刘庄万万没有想到,阴太后竟然这么好说话,他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居然全用不上了。
“儿子惭愧。”他最后说道。
“娶妻娶贤。马贵人的贤德,哀家自然是有数的。”阴太后慢慢说道。
其实她心中,曾经打算立侄女阴姬为后。但时移事易,在短短的三年中,随着阴识阴就的相继离世以及阴丰杀公主的事件,阴家已经不复先前之鼎盛。刘荆本来大概是会支持阴姬为后的,此时却自顾不暇。而马家的反对势力,梁窦两家已经在刘庄的连番打击下衰败凋零,就连一向死板守旧、嫌弃马玛丽出身的朝中老臣,也被换过了一茬……
三年之中,局势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固然是因为阴丰连累父母宗族、阴识老迈离世、朝臣各有微小过错、刘庄急欲总揽权柄,可若说这一切都与马玛丽的册立之事无关,阴太后是不相信的。
偏偏马玛丽一脸纯白无辜,一派贤良,待人接物没得挑剔,连阴太后自己都相信她确实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可是,不用她开口,刘庄已经抢先将诸事安排得妥当。这份情意,阴太后看在眼中,又怎忍心拂了儿子心意?
“你想立马贵人为后,那就立吧。哀家如今只想知道一件事,”阴太后眼睛死死盯住刘庄,“你妹妹的死,确实和你及马家没有半点关联!阴丰事先也未受到任何人的挑拨!”
“没有!”刘庄连忙道,“儿子身为一国之君,连荆弟那样的,都不忍下重手,更何况是绶妹?”
“既然如此,哀家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阴太后长叹一声,说道,“马贵人的命真好。”
刘庄不敢说话。他知道这是决定成败的最后时刻。
事实上,他也觉得马玛丽的命真的不错。支持立阴姬为皇后的呼声太高,若不是阴识病重离世,阴丰突然杀了公主,犯下大错,他也不敢执意要按律追究,致使一向骄纵
蛮横的阴就自杀谢罪。同理,窦融一向谨慎,颇得先帝倚重,若不是窦林确有失职,他也不好借题发挥,接连以圣旨斥责,逼得窦融上书乞骸骨,归家养病,不敢过问朝中事。
而在阴太后的眼中,马玛丽命最好的地方,就是她拥有刘庄这么一个处处体谅她爱她的男人,愿意等她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