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桩什么案子,诉讼案?”杰里柯说。
“我是说赫伯特先生提出的那桩。”我接着说。
“哦,你说的那个案子已经结束了,不过是向法庭提出一个申请罢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了解,正确与否,还有待商榷。你们也知道,我并非赫伯特先生的律师。事实上——”停顿了一会儿,杰里柯继续说道,“我刚才正在思考这些墓碑上的铭文,特别是你祖父——法兰西斯·伯林汉的。我在想,倘若他们在死因调查庭上所说的属实——你伯父死了,那么我们应该在这里为他立一座石碑才是,可是这墓园已经关闭了,恐怕没有空间再立新的墓碑了。不过,若是在现有的墓碑上再加一座,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你祖父的墓碑上已经写着‘法兰西斯·伯林汉安息于此’,若再加上一句‘其子约翰·伯林汉安息于此’似乎就有些不合适。不过幸好,这上头只写着‘谨此纪念法兰西’,而没有指明死者具体的名字。啊,我好像打扰你们了!”
“没有,你太客气了。我们准备到博物馆去,所以顺便绕过来看一下。”伯林汉小姐说。
什么没有,他根本就是坏了我的好事!伯林汉小姐太仁慈了。我心里暗暗想着。
“是吗,我正好也要去一趟博物馆,去见诺巴瑞博士。又是巧合,对吧?”杰里柯先生说。
“一点儿也没错!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走好吗?”
“好的。”那个讨厌鬼居然答应,真该死!
于是我们回到了葛雷法学院路。马路很宽,我们三个人并肩而行,为了避免被这家伙从中打岔,我再度提起了失踪案。
“约翰·伯林汉先生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导致他突然死亡?”
“你对约翰·伯林汉的事似乎很感兴趣。”杰里柯狐疑地望着我答道。
“没错,不仅我感兴趣,我的朋友对他的事也很关心。从专业角度看,这件案子并不普通。”
“可是你的问题对解决这个案子有什么帮助吗?”
“当然!如果一个失踪者患有心脏病、动脉瘤或动脉硬化等方面的疾病,就很容易发生猝死。”
“我对医学不太了解,不过你说得应该没错。可我是伯林汉先生的律师,而不是他的医生。他的健康状况不是我的职责范围。不过,你应该已经听到了我在法庭上的证词,据我粗略的观察,立遗嘱人的健康状况非常好。”杰里柯说。
“如果这个问题这么重要的话,我不明白法院为什么不传唤他的医生,问个明白。不过在我看来,他的确很健壮。至少他在发生意外之后康复得非常快。”伯林汉小姐接过话头。
“什么意外?”我问。
“我父亲没跟你说过吗?那时候他跟我们住在一起,有一次他在人行道上被绊了一跤,摔断了一根左脚踝的骨头,叫什么氏骨折——”
“波特氏骨折?”
“对,就是这名字——波特氏骨折。他的两边膝盖骨都跌伤了。好在摩根·柏奈医生替他动了手术,不然他早成瘸子了。不过,手术后几星期他就已经能到处跑了,只剩左脚踝还有点儿不舒服。”
“他上得了楼梯吗?”我问。
“那还用问,骑单车、打高尔夫球都没问题呢!”
“你确定他两腿的膝盖骨都跌伤了?”
“我确定。我还记得他们说手术难度很大,过程会非常复杂,但摩根医生也说很高兴能替他动手术。”
“这话听起来有些让人伤心。不过,你的意思应该是说,摩根医生很高兴手术有不错的结果吧!”
说到这儿,谈话戛然而止。我努力想找个难题让杰里柯先生觉得难堪,没想到他趁机转换了话题。
“你们要去埃及展览室吗?”杰里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