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或许能令他打消自杀的念头。一个人选择独自死亡,不是一件小事,那是因为他陷入彻底的绝望。而使他感到绝望的原因,难道不是我和母亲造成的吗?」
「不对。你不应该这么想!」
凉介看到桥叔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可能是因为紧咬着牙,桥叔连唇边都显得十分僵硬。
两人暂时都不发一语。雨声忽强忽弱地持续着,从蔗田的方向如潮水般一波波打了过来。刚和花代或许是被这样的声响吓到,它们颈项相交,依偎在一起。
凉介心想,即使是山羊,感到不安时也会互相依靠。那么,身边有家人却选择一个人走上绝路的男人,他的心中究竟曾有过什么样的念头呢?
「具体的事我真的不记得。母亲也没跟我提过父亲的事。」
「是吗?应该不至于……」
「我们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桥叔,我出生时,你也和我们在一起对吧?」
「是的。」
「同住在一起吗?」
「不……但我们确实一起工作。」
凉介抓起大碗中的契福瑞。湿湿软软发酵不佳的失败之作。
「当时也是一次都没成功吗?」
「不。」
桥叔把杯子放在矮桌上,正面看着凉介。
「我们成功了喔。只靠三头乳牛、五头山羊起步的小酪农。你的父母和我三个人同心协力,做出很棒的起司。你还小的时候也有吃过。」
「包括契福瑞吗?」
「那不只是契福瑞,那已经达到契福瑞中最高级的帕西勒等级了。你父亲品尝后发现时,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叫来身边。他切了一小片契福瑞,送进你的口中。我甚至还记得你当时露出的笑容。」
「我不记得了……」
虽然已经用钉子钉牢了,挡雨窗仍剧烈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掉落。桥叔再次喝干杯中的烧酎,继续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是借了巨款、赌上自己一生而开启的事业。但是起司卖不出去,资金就无法回收。我和你父亲还在厨房工作时曾经谈过,我们就像被困在漫长的隧道里,毕竟我们只是受雇于人、听命行事而已,这样的工作究竟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呢。不过,当时正逢高度经济成长期,是一个只要有好的构想就能够获得融资的时代。我们想成为日本第一家酪农、第一家附设餐厅的起司农家。我和你父亲为这样的理想全力以赴,当时我们觉得就像在黑暗的隧道中终于看到前方的曙光。没想到……」
「没想到?」
「一旦进入那道光里,比待在黑暗中更残酷的现实问题接踵而来。我们非常迷惘,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那是指……你刚刚说的有关金钱方面的问题?」
「我们在经营上马上就陷入困境,别说制作的起司没有销售通路,甚至连当地人都不买。倒闭后我们到处躲债。我是你父亲的连带保证人,所以也负有同等的债务责任。但是,我怎么可能付得出来?所以为了逃避债务,我只好从本岛躲到这里来。」
「嗯。」
凉介又啜了一口烧酎,但这次并不是出于下意识的动作。
是因为在风雨声中,凉介了解该向桥叔问个究竟的时候终于到来。
「桥叔,」
「什么事?除了这些事,我已经……」
「对不起,可是我……」
桥叔一副就要冲口说出「我不想听」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但是凉介并未因此停下来。
「失去了父亲以后,被抛下的母亲和孩子流离失所。孩子每天都编织着故事,在幻想中过日子。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充其量不过是编织出来的情节。那个和父亲共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