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子就算交完了,佛郎机人看向桃姑,桃姑对王老爷行一礼:“还请王老爷帮着把茶叶交了。”王老爷点头,对着佛朗机人叽叽咕咕说了几句,桃姑竖着耳朵去听,不过就是一两句打招呼的话能听懂。
王老爷对着桃姑做个请的手势,大家一起出去,桃姑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无限舒畅,没想到这么顺利,这笔茶叶出了,还有别的货物,照这个行情,最少也能有万把银子,到时再如陈大爷所说,换了香料和别的货物回去,等到了故乡,又能换数万银子,虽没有当日船上所想的三十万两银子之多,却也是个富户,到时裘家那里自然好处置。
桃姑心里想着,面上的喜色也露了出来,王老爷是看的熟了,只是微微一笑,此时已到了陈家船上,张大叔早得了陈大爷的吩咐,带着水手在那里等着,见了王老爷,抢前一步行礼。
王老爷双手紧紧搀住,嘴里说着,就从袖里摸出个小荷包递给他,张大叔恭敬谢过,佛朗机人也丢了两个银币给他,张大叔接了银币,面上的神情了没有对着王老爷那么恭敬。桃姑见了,脸又红起来,怎么就忘了这个?
往袖子里一摸,她是个穷惯了的,昨日得了那五十个银币,紧紧藏在屋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个银币来,还是觉得好看才带在身边的,拿出那个,桃姑满面通红的递给张大叔:“大叔,累了你,这个拿去玩吧。”
张大叔见她这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桃姑见他不收,脸都觉得快要烧起来了,好在原本就黑,被这海风吹了几个月更加黑了,红也只能微微看的出来,张大叔见她如此,想了想行礼接过:“谢过楚二爷。”
桃姑觉得自己的耳根都在发烫,王老爷他们已经进舱,张大叔也赶到前面伺候,桃姑长出一口气,这怎么赏人还真是学问。
到了货舱,把茶叶交于佛朗机人,陈家的船货舱里面封的紧密,佛朗机人是内行人,只看货舱就知道这货绝无问题,点清数目,把货搬下了船,桃姑看着杠夫把货搬下船,心这才落了下来。
昨夜欢喜过后就开始害怕,怕佛朗机人回去后觉得价格太贵,今日又要还价,还怕这茶叶出了问题,佛朗机人立时就不要了。竟是一夜在枕上翻来覆去,方才虽见佛朗机人把银子送了过来,但没交货,现时见他拿了货去,这笔钱这才算进了自己的腰包,心一松,人也觉得发困,下船时候差点摔倒。
幸好桃姑走在最后,直起身的时候王老爷他们都走在前面没有看见,桃姑扯一下衣服正预备继续走的时候,抬头却看见陈大爷走了过来,顿时有些慌乱,也不知道方才他看到没有,不过桃姑还是停下脚步拱手,陈大爷和王老爷行礼寒暄必,见了桃姑,只微拱一拱手就走了。
桃姑等他走后才想到,自己现时是和他一样的,并不是原先那个要投了陈家为伙计的,可是为什么见到陈大爷还是不由自主的害怕,而不是像刘夫人所说,可以大胆的抬起头来?
回到王家,王老爷把方才那只箱子拿出来,又重新验过银子,桃姑也把那一担三两的抽水付了,因还不走,这银箱又重新上了封条,却不是王老爷的,而是桃姑的封条。
当桃姑在封条上落下最后一笔才长出一口气,这些银子,现在真真正正是自己的了。看着伙计把贴上封条的银子重新放到库房,桃姑轻轻的掐了自己一下,能感觉到疼,看来这不是梦,自己的确做成了第一笔生意。
似梦游般的回到屋里,桃姑直到坐到椅子上时才觉得心情有些平复,剩下还有十五匹绢匹和三箱瓷器,就等着这些出脱了,有人轻轻敲门接着小婉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些东西:“我家夫人遣我送些椰子汁过来,这地方酷热,要时时喝水,不然就会中暑。”
桃姑急忙起身谢过了:“劳你家夫人费心。”小婉把椰子汁放到桌上,除椰子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