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的很清楚,小时候因为衣服薄着了风邪,身体弱烧成肺炎,小小的孩子躺在病床上烧的眼泪娑娑流,没有得到一句安慰,只听见了长篇的埋怨和训斥。
他们是不能信任的,明楷南甚至觉得,他们搞不好会因为自己生病而丢掉自己,或者直接弄死自己。
孩子一向脆命,病死了也不能怪谁,说不定还能诈到医院一笔可观的赔偿。
不是第一次怀疑过他们收养他的动机,成年后才从醉翻了的养父口中知道,方清然留下一栋荒废的别墅和国外一家小型企业作为收养他的条件。
原来,他们收养他,只是因为利欲熏心。
成年了的他已经看开了很多,反而觉得有利可图的自己还算是有价值的。
真是糟糕,头也开始疼起来了。
他什么都能忍受,就是受不了头疼。
那种神经从脑袋里面一根一根的崩坏的闷疼,在每一根血管里爆裂回响,简直是种折磨,难以忍受。
要不要吃药呢,这么黑,等找到药估计自己也就晕倒了吧,还是接点水喝吧,搞不好有用。
咬了牙强撑起来,支在桌子上的手不断打滑,好一会儿才摸到手机,点亮屏光,眼前一阵阵的模糊,晕眩。
打开电脑,十四寸的屏光几乎把半个房间照亮。
真是讨厌,为什么当时不在自己房间里放个饮水机,现在还要千里迢迢的出门去弄。
找拖鞋的时候身子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上,好半天才喘过气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是如此的震耳欲聋。
挪到饮水机已经是极限了,小小的喝了几口,又接了满满一杯,路过酒柜的时候流连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往回走。
回途异常顺利,大概是喝了水,身子又有了几分气力。
小心翼翼的把杯子放好,保证它不会因为自己掀开被子而被碰到。
软软的栽倒在床里,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冰凉的手伸进衣服里贴着更加滚烫的肩膀,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往被子更深处钻了钻,后背却裸露在外。
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抬手盖好后背。
困倦都被滚烫的体温赶走,身体里此起彼伏的不舒服攻势猛烈,睡眠被打击的丢盔卸甲。
真的一点儿都睡不着。
他很想杀人。
在养母第一次叫他'野种'的时候,在养父因为花园里的花揍他的时候,在学校里花儿一样的姑娘们小子们嘲笑他脸上的伤的时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人。
目光在养母身上流连了很久,直到养母板起脸来训斥他'小孩子不能用这种眼神看人,不礼貌!'
他腆着脸凑过去,忍住自己翻涌的恶心感抱上去,“妈妈,我喜欢你呀。”
果不其然从养母脸上看到了属于高兴的情绪。
女人真是无趣。
他捏了捏指尖,目光在养母的围裙上看了一会儿。
唔,水果刀子顺着下插角度,贴着肌理刺进去,应该只能破坏肺,不算致命伤。
“我写作业去啦,妈妈,要帮忙的话就叫我。”
真是无聊,如果这么做了,一定会被这个女人的尖叫声震聋,不如先划脖子?
养母摸了摸他的头发,满意的点点头,顺手给他嘴里塞了块儿西红柿,唠唠叨叨了一堆什么西红柿对身体好之类的。
他眯起眼睛,露出猫咪一般餍足的神情,把西红柿块儿嚼得汁水淋漓,豁开一口血呼啦哧的牙,笑得很是��恕�
他不能杀人,也不能发脾气,更加不能表现的很阴郁,尽管他就是如此。
他必须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