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有别,徐妙筠只能在前殿接待她们,隔着帘子看她们给自己下跪行礼,称呼自己为皇后娘娘,徐妙筠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不等行完礼,便命宫女将徐老太太扶了起来,又叫人搬了椅子来让徐老太太坐下。
徐老太太谢了恩才坐,看着帘子内看的不甚清楚的徐妙筠,心中如何不伤心,但还是强颜欢笑道:“娘娘一切安好,老身也就放心了。”
徐妙筠没有说话,怕自己哭出声来,侍立一旁的绣娟机灵,忙把一早预备好的给徐家的赏赐说了,她这边念着礼单,徐妙筠也慢慢平复了心境,对徐老太太道:“您要好好保重身体,若是有不好,不要瞒着不说。”
徐老太太听了忍不住热泪盈眶,孙女出嫁两天,她便丢了魂似的,又怕徐妙筠不习惯宫里的生活,又怕受欺负,心里提心吊胆的,见徐妙筠如此说,最终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两边竟对着哭起来。
绣娟忙劝道:“娘娘仔细眼睛肿了,一会皇上来用膳,若是问起来可怎么好?”又叫人去打水服侍徐妙筠洗脸,徐妙筠让她们不用忙,又擦了眼泪,道:“我在宫里一切都好,祖母不用担心。”又问谢芝兰婉姐儿怎么样了,又赏赐了晏静宜许多安胎补身子的药材。
到了时辰,徐家女眷也要告辞了,徐妙筠便让丹桂去送,好和徐老太太说说话,宽慰宽慰,自己却难受极了,遣退宫女一个人哭起来,怪道人家都说宫门一入深似海。从今以后,家人也不能随意见面了,即便遍身罗绮。锦衣玉食,又有什么乐趣呢?
待丹桂回来。徐妙筠急急问她:“祖母可好?”
丹桂笑道:“娘娘放心,老太太一切都好,就是惦记您,让您别担心家里,只管照顾好自己。”徐妙筠这才放下心来。
绣娟也走了进来:“娘娘的赏赐内务府已经备下了,一会便去徐家宣旨,娘娘瞧瞧还有什么要添的么?”徐妙筠道:“这些便够了。”
绣娟应了。又道:“皇上午膳在这儿用,娘娘觉得预备什么菜色好?奴婢也好一早准备。”
徐妙筠想了想,自然要做些伯让喜欢吃的才行,可伯让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连安嬷嬷也没有提起过,便让丹桂拟个单子,多准备几样菜。
中午饭菜端上桌,酸的甜的咸的辣的都有,伯让吃的很痛快。徐妙筠笑眯眯的给他布菜,伯让笑道:“你怎么不吃?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徐妙筠摇头:“我不饿,再加上吃了点心,没胃口。”
伯让想着今天徐家女眷进宫请安,徐妙筠定是哭了一场。这才吃不下饭,也不点破,只关切的望着徐妙筠,让她别伤心。
他今天一早起来便忙着批改奏折,在承德殿召见大臣议事,瞧着十分疲倦,徐妙筠也不想他分心为自己担心,便道:“我没事,倒是你,别忙起来不顾自己的身体。”
伯让促狭一笑:“你若是担心我,便熬了汤汤水水去看我。”
徐妙筠笑道:“泰宁叫人来说,约着我逛花园呢,你要吃汤汤水水的,叫别人送去。”
伯让伸手去挠她:“这才几天,倒想着把我推给别人了。”
徐妙筠笑着躲开,两个人便在临窗大炕上嬉闹起来。
过了新婚头三天,伯让便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每天开始早早的起床上朝,只有中午吃饭或者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回后宫,而徐妙筠也忙碌起来,她虽然是皇后,也要给宫里的几位长辈晨昏定省,请安问好,或者留下来陪着她们说话解闷。
头一天便被泰宁拉着在花园里散步,身后簇拥着一群宫女,已是深秋,花园里摆着的大多是颜色深浅,各色品种的菊花,泰宁如今成熟了许多,问徐妙筠对宫里的生活是不是习惯,徐妙筠笑道:“如今还好,头一天是真的不习惯。”
泰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