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多少次药,每次看那人一脸漠然的喝药好像喝水,他就觉得那苦都倒进了自己嘴里。
“若非那些庸医,公子的病又何至于此?”容隐冷哼一声。“医道本是代代相传之术,讲究的是祛邪去因,扶正固本,从而纠正阴阳偏盛偏衰。公子有自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身体孱弱,又被武林高手摧筋伤脉,留了病根,脉相浮浅偏寒,舌苔滑厚,庸医粗看之下,会以为喘鸣乃寒气入肺而至,下药一律偏阳,想用热气去抽寒。但浅脉之下,另有浮动,却是习武之人的内力隐在脉象中,那股子极阳的内劲被药力压着,蹿得更猛。公子平时入睡时手脚虽然冰冷,肺中却是极热的。所以一到雨天喘鸣便发作,并非寒气入肺,而是因为肺中的热被寒气压制,又饮下更猛热的汤药,才会越来越厉害。”
铁手和追命听得似懂非懂,但见容隐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也多信了他几分。
无情却道,“俗话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容总管倒是尺蠖之屈,龙蛇之蛰也。”说罢,他心情极好的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
容隐继续捧茶道,“公子愿意治就治,不愿治容某也不勉强,亏公子还说心有独钟铁游夏,倒不怕白白浪费了铁捕头的内力。”
不管铁手和追命听得惊诧,无情道:“说得也是,那我们说回医道。容总管独揽穆王府大权,手中财富怕是超过内幕府中所有,崖余的病症这么特殊,容总管既然有心钻研医道,我倒不介意帮你试尽天下珍药。”
追命马上反对:“那怎么可以!大师兄,这人五天前还派出几帮杀手欲置你于死地,你怎么能信他?”
铁手不说话,却是已经凝了力在一双铁拳上,与追命交换一个眼色,想这穆王府也不是能自由出入的地方,若撕破脸,他缠住容隐,追命保护无情离去就是。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师兄再独自对付这个人。
——铁手与追命想的都是这同一件事情。
无情却一手握住铁手的手,另一手伸给追命,追命马上握进手心中。
无情道:“我想留下来让容总管治病。”他说得极平淡,好像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话,“你们不需要都留在这儿,回去一个人帮我把燕窝修好送来,照顾好金银剑他们几个童儿,冷血那儿,也得要人回去送个信。”
追命苦笑道:“你这可是叫我回去?”他看看铁手,又看看容隐,“医病的事情铁手帮得上忙,跑来跑去的事情又实在是适合我。”
无情板起脸说道:“你余毒未清,若不回去好生调养,又叫我怎放心得下呢!”随而又央道:“你若还当我是你大师兄,总得听我的安排吧。”
追命又习惯性去拿酒葫芦,却拿到个空瓶,不由得涩声道:“你交待的事情,我何时没放在心上过?”他俯身平视无情的双眼,仍是那一双幽深的黑眼,无波无澜,底下却藏了碎星般微亮。“师兄答应我一件事情可好?”他从怀中掏出一物塞回无情的手中,“别一个人做决定,嫌我太不正经碍事,也跟二师兄好好商量,我们几个虽然各有所求,却都是不愿见你出事的。”
说完,他飞快的拥无情入怀,紧紧抱了一下,一抱即放,转身离去了。
容隐抬抬眼,看看忧心仲仲的铁手,又看看沉思不语的无情,一笑:“师兄弟的感情都这么好,公子应该高兴才对啊。”
无情手握着一段浅蓝色的罗绸发带,闻言却冷笑道,“是啊,师兄弟的感情这么好,大家都应该高兴才对啊!”
容隐脸色一变,“公子,有时,太过聪明,反而使人痛苦,做人还是迷懵点的好。”
铁手仍一手与无情交握,闻言上前半步,不露痕迹的把无情罩入自己的铁拳防护的范围内。
无情却仍然在笑:“是容总管你把我找来,又拿我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