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上行,这血腥味便越浓重,羌浅的心便也跳得越快。但背后,戚烨却很平静,平静得让羌浅更觉不安。
石壁上的幽光隐于身后,羌浅负着戚烨到达了石阶尽处。通道在这里陡然转折,接连至另一间石室。这间石室与先前羌浅与戚烨所处的石室类似,四壁光华无痕,密不透风,要说唯一不同之处,便是这石室中的味道。
羌浅踏入石室便发觉,那股血腥味即来自于此。她从腰间掏出短笛,用微光照亮了足下,却又惊叫出了声。
石室地面中央有一道笔直的接痕,就像这地面是由两块巨石拼接而成。而就在这接痕正中卡着一片撕裂的布帛,一大滩血迹正向四方流散。羌浅定睛一看,惊觉那布帛正来自于左愈明的衣衫,就像被这接痕拦腰扯断一般!
她又看到血迹当中延展出一道一人宽的血痕,冗长伸向角落,痕迹两侧印着带血的手印。
羌浅正自惊愕,却感到戚烨垂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倏地一紧,喘息声亦变得异常凝重。紧接着,她便听见他以极低的声音急道:“不要接近角落,快走!”
“走……走去哪里?”羌浅忙问道。
戚烨扬起手臂,指了指一侧的墙壁:“机关在那里。”
羌浅听后赶紧绕过血痕奔到石壁下,这次戚烨不用她来寻找暗门,已急速将手指触上石壁。“这机关只能开启一次。”他道。
机括向石壁内里退去,隆隆巨响又起,石室顶壁向一侧平移,竟在二人头顶开出一扇天门。
羌浅的眼前骤然一亮,竟见到银月光华洒入了石室内。透过那扇天门,她已能看见夜空中有星光点点。她简直高兴地喜极而泣,一步跃至天门之下。
石室地面与天门之间有着遥远的距离,羌浅若是独自一人跃出尚或可行,但现在肩上毕竟多了一人重量,她便没有了一跃即出的把握。
可她知道自己必须出去,即使不是为了自己。
站在月色中咬咬牙,羌浅腾跃而起,月光从身间流落,天门已近在眼前。她正喜悦地咧开笑颜,身后,却在此际忽然一沉。
戚烨的手臂已自她肩膀滑下,与她二人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扯下坠。戚烨的双腿也滑出了她的手掌,须臾间,两人再度坠落地面。
羌浅骇然地回过身,却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一切。戚烨倒在地面上,而他的身上竟被一道血影狠狠地抓着不放。
这突然惊现的血影就是左愈明。
但是左大人现今竟已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的腰际一片血肉模糊,下半截躯体已彻底从他腰部断裂!
左大人已只能被称为半个人。
就是这样的半个人,竟然还活着。不仅活着,他竟然还能将羌浅与戚烨从高处拉下,更继而对戚烨造成了致命威胁!
左愈明的手中竟还握着刀,刀身被鲜血浸染,而刀刃已劈在了戚烨的腿上。戚烨极其痛苦地用手臂撑着身体,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左愈明的纠缠。
羌浅不顾一切地冲向二人,用尽全身力气想将左愈明从戚烨身上扯开。但左愈明如恶鬼一般,手指就像是长在了戚烨身间,任凭羌浅如何拉扯都死抓住戚烨不放。
这时,羌浅头顶之上又传来了石壁挪移的巨响。她猛地抬起头,却见眼前月色在逐渐消糜,石墙顶端的天门正慢慢闭合。
怎么办……怎么办……羌浅焦躁地喘着粗气,只恨不得被左愈明抓住不放的是自己。
照进室内的天光已越来越少,羌浅看看天门,又看看戚烨,突然奋不顾身将戚烨负起,用力跃向一侧石壁。她在石壁之上一个借力,带着戚烨与左愈明的半身飞冲向已只剩狭窄缝隙的天门。
足尖点地,羌浅飞落于残破的街上。她扭回头,只见戚烨手中遽然生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