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时间在睡觉,也没看到他吃过什么东西。他就这么短短几天,瘦成这个样子了。”
景哲垂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挚友,语气中难掩哀伤。
莫长安的目光早就已经定在沈伯言的身上,想到先前他被剥掉衣服时,身上那明显突出许多的肋骨……
他真的是瘦了好多。
景哲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就这么不疾不徐地流淌在这抢救室的空间里,说着每一件沈伯言没有告诉莫长安,一直在独自承受着的事情。
他独自背负着的那些事情。
沈长恭对他的那场虐打,景哲去找他时,他在车里头缩成一团,一身的狼狈,浑身的伤。
他流的那些眼泪,喝的那些酒,抽的那些烟,因为难过而失神的那些时间。
一点点,一句句,一件件就这么从景哲的口中出来。
全部都是莫长安全然不知的事实。
他对于这些事情从头到尾的隐瞒,都是为了保护她。
十五分钟后。
护士敲门进来,抢救室里头安静得很,只是气氛让她觉得有些沉重,她小心翼翼地对景哲说了一句,“景医生,核磁共振那边已经好了,要现在送过去么?”
景哲点了点头,已经站起身来,松掉轮床脚轮的刹片,转眸看向莫长安,“长安,我先送伯言去做检查,丹阳应该就在外头等你,你先去找她。”
莫长安没做声,眸子里头是一片茫然的空洞,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站起身来,朝着外头走。
朱丹阳的确就在外头等着,齐鸣也在。
看到沈伯言的轮床推出来,齐鸣马上就迎了上去,询问景哲细节。
而朱丹阳则是看到了跟着轮床出来的莫长安,也马上冲了上来,伸手扶她。
“长安,你还好吧?”
莫长安像是没听到丹阳这话一般,又过了一会儿,才怔怔点了点头,“我没事,我没事……”
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脸上看着哪里又像是没事的样子?
“我陪你去那边坐着好吗?”
朱丹阳看出莫长安的情绪不对,也知道大抵是发生了什么的,但也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细问,只这么提议了一句。
莫长安点了点头,就跟着她一起朝着等候区那边走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长安,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丹阳眉头皱着,担忧地问了一句。
莫长安一直空洞茫然的眸子里怔怔有了几分焦点。
脑中一直盘踞轰鸣着的,都是景哲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沈伯言独自承担了的事情,那些压力,那些痛苦,还有那些虐打,和他忍着虐打的伤痛蜗居在景哲的旧公寓里头养伤,还要承受着如何让她离开自己而变得安全,所带来的痛苦。
就这么如同脑子里头装了个巨大的引擎,轰隆隆地作响,让她没办法好好去听耳边的任何声音。
更重要的是,景哲还说出了一个事实。
“并且,伯言从卓白野那里,得到了两份亲子鉴定的文件,原本这事儿,我如果不说,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知道,但我没办法隐瞒了,他总是想要自己承担,而他承担的已经太多了。”
景哲刚才就是这么语气凝重的皱着眉头说出这一句话来。
听到他这话的时候,莫长安心里就有着隐隐不安的感觉,一直一语不发地听着他说话,这才终于问了一句,“什么亲子鉴定的文件?”
“一份是你的,你和卓昭然的,另一份是伯言和卓昭然的,两份都是百分之九十九的match,也就意味着……”
景哲说到这里停住了,眉头也皱得很紧。
莫长安的表情就那么瞬间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