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丝卷恋。
“江萧。”静知终于抬起了头,沾着雨露卷曲的眼睫毛下那一双剪水乌瞳的水眸定定地凝睇着他,划过的是厉声与绝决。
“多做一次也不会少一块肉,更何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当时的状况,我……不是自愿的。”
最后的几个字眼让江萧压抑在心头的怒火象滔天的巨浪一样袭卷了过来,他妈的,她是在指责他用强的,是说他强奸了她吗?他江萧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遇上了一个最倔强的。
“不就是离婚么?你以为老子很稀憾你是不是?这个地球,谁离了谁照常转。”说着,拽住她的手臂,把她强行拉进了民政局,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认识江萧,见他黑着一张脸,谁也不敢发话,签字盖章,离婚的效率与结婚时一样,以前的夫妻如果闹离婚,工作人员或许会帮忙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嘛!现在,社会开放了,离婚就成了家常便饭,工作人员也劝不了那么多了,免强凑合在一起的夫妻,日子过得并不幸福,礼合神离,人生箴短数十载又何必呢?
江萧拿起那个换成的绿本子,墨绿色的小折子看起来很碍眼,他率先她一步走出了民政局,然后,高大的身形迅速钻入了车厢,车身象箭一样火速冲出,车轮下荡起了一片银白色的波痕。
静知望着那辆在视里渐行渐远的黑色奥迪,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当她看到有无数墨绿色的碎片从车窗口飘出时,一片又一片似纸片雨飘溅到地面的小水坑里,水坑里污浊的水一下子就把墨色纸片上的字迹浸湿,离婚证三个字渐渐地变得模糊,心口莫名地扯痛了一下,离了,解脱了,静知吸了一口气,从此,她的生活里再也没有江萧这号人物,更不会再出现香雪欣,或者江浩浩这号人物了,从此,她的生活与世界可以平静与安宁了。
走出民政局大门后,她没有直接回家,去了博物馆,由于是下雨天,博物馆里的人稀稀疏疏,她走到了一座雕塑蜡像上停了下来,旁边有一块小黑板,小黑板上写着几个白色的字体:“云连港式挖掘汉代千年古尸凌惠平之谜。”
复原当时生活情境,静知迷离的眸光望向了两米远外那个跪坐在地的女人,女人身着淡黄色的绸缎外衫,里面是一件粉色的小褂子,乌黑青丝绾于脑后,编成了一个大大的髻,鬓发上插着几枚小珠花,五官清秀绝美,神态安详,她手里正拿着一根细细的长针,面前摆放着一台织布机,面容白皙里透着粉红,眉目如画,黛眉含笑,是一位知娇百媚,回首一笑百媚生的绝代佳人,据说,这是根据凌惠平遗留头骨做成来的蜡像,与两千多年前的汉代贵妇几无差别,乌黑的眼珠透露出聪慧与坚韧,正是这样的坚韧,让她在江将军战死沙场后,还能独自忍着伤痛带大儿子。
“千年一品贵妇凌惠平不朽古尸未腐之谜。”身后有一记声音徐徐传入耳朵里,是一个解说员,身后带着一排长长的旅行团。
“国色天香,长相绝美的凌惠平夫人,据说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之妻,这位风姿绰约的江氏主母并非是当年江将军最初倾慕的对象,嫁入江家,曾遭小妾陷害喝下了浣花草,江将军嫌弃她不能生育,给她休书一封让她回了娘家,整整一年后,江将军再一次凯旋归来,有一日看到了凌家仆人送来的一张手帕,手帕上有着点点血红,仆人说,那是小姐眼睛里熬出的血泪,也是思念江将军的泪水,江将军感动之余,重新将她迎回了江家,一年后,她生下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坏小妄也被江将军惩治,江将军战死沙场后,生活在古代三从四德的社会里,这位坚韧的女性强忍着丧夫之痛,独自抚养了亲生儿子,在儿子二十一岁那年,割断自己的筋脉自尽身亡……”
解说员的话还在继续,只是,静知再也听不下去,眼睛里浮起一抹雾气,雾蒙蒙的泪光里,凝望着凌惠平的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