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茵到的時候只看見自家母親和常溪柳深站在一起,因此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
開完家長會時間不早了,差不多到了下午放學的時間,柳深索性領著常溪去吃晚飯。
上了車,柳深一邊系安全帶,才好奇問道:「你剛才和曲茵媽媽在聊什麼嗎?」
常溪沉默片刻,才開口道:「你知道我媽媽為什麼和我生父離婚嗎?」
生父,柳深還從來沒有聽人用這個詞形容過自己的父親。
柳深搖了搖頭。將原本已經發動的車子熄火,靜靜等著常溪的後文。
常溪收回看著柳深的目光,低著頭,盯著自己正互相掐著的手指。
「在我有記憶開始,家裡就從來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常溪低聲道。「他酗酒,喝酒之後如果我媽不順他的心,他就會打我媽。」常溪的聲音變得有些哽澀。
哪怕過去很久,哪怕那個人已經死了,舊事重提,常溪的心情還是難以平靜。
從柳深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見常溪眼睫輕顫,看著常溪用力的一下又下的掐著自己的手指。
柳深傾身過去,伸手握住了常溪的手,不讓人繼續掐自己。
常溪抬眼看向柳深,笑了笑。繼續道:「我媽把我保護的很好,每當他開始喝酒,我媽就會把我關進房間,不讓我出去。」
聽常溪說著,柳深好似看見了一個人躲在屋子裡聽著門外的聲音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小朋友,眼裡泛著淚光,壓抑著聲音哭泣著,讓人心疼。
「我就在房間裡聽著他摔東西,聽著他大聲辱罵,聽著他打我媽。」說到這兒常溪捏緊了柳深的手。「小時候的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爸爸會這樣。」
「我媽總是會告訴我,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有多好,有多溫柔,有多喜歡我,但我都不記得,看見他我只會害怕。」常溪的嗓音聽上去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但柳深聽出了常溪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柳深緊了緊被常溪握著的手。
常溪將自己額角一個淺淺的疤指給柳深看。「這個傷就是他弄的,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傷,讓我媽決定和他離婚。」
疤痕很淺,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但它始終存在在那。
「所以當我媽告訴我她要和柳叔叔結婚的時候我很害怕,害怕柳叔叔也像他一樣怎麼辦?」說到這兒常溪還對柳深笑了笑。「畢竟柳叔叔看起來比他還要高還要壯。」
「但是柳叔叔人很好,對我媽很好,對我也很好。
雖然我從來沒有叫過他爸,但柳叔叔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常溪認真的看著柳深。
「每次看見柳叔叔和你打電話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從你身邊搶走了柳叔叔,搶走原本屬於你的生活。」
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看著柳深的眼睛笑著,常溪原本握著柳深的手稍稍放鬆。
柳深看了常溪半晌。見柳深不說話,常溪心中突然不安起來。
感覺到柳深抽走了自己的手,常溪眼巴巴的瞅著柳深,像一隻害怕被主人丟棄的小狗狗。
柳深抬手在常溪腦門上彈了一下,惹來常溪嬌嗔,「疼。」
「別胡思亂想,那是我和他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見常溪還捂著自己的額頭,柳深移開常溪的手湊近看了看,有點紅。
「相反,聽見你說他對你很好,我還挺高興的。」柳深的指腹輕輕的撫著常溪額頭又些紅的地方。
或許以前的柳深會很在意柳鴻暉關不關心在不在意自己,但現在柳深更心疼常溪。也很高興常溪願意告訴自己這些事,說明她信任自己。
常溪感受著額頭上的觸感,柳深的動作又輕又柔,像羽毛掃過,對上柳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