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常溪應聲看向柳深,唇邊還帶著因為看見海螢而泛起的笑意。
借著淡淡的螢光,柳深看著常溪,遲疑片刻,最終還是緩緩開口說道:「在去年我投了一份工作的簡歷,最近收到了通知,我被錄用了。」
「但是你的聲音起來不太高興。」常溪回道,「有什麼問題嗎?」常溪的直覺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讓常溪唇邊原本的笑意淡了下來。
問題可大了去了。「這是一個戶外考察相關的工作,如果我去的話,我們可能一年也不一定能見上一次面。」柳深慢慢解釋道。
這是柳深以前的一位老師給柳深介紹的一份工作,當時就提前告知了這一情況。
那位老師告訴柳深這一工作的時候恰好是在柳深答應給常溪當監護人的那天。
-
「老師,雖然我很想去,但是我之後近一年估計都得呆在安盛,有些事情要處理,哪也去不了。」
當時柳深還有些惋惜。
「這個你放心,據我所知,目前這個項目還在立項中,還沒有確實實施。
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我以前的學生,他說考察隊伍里需要一個攝影師,讓我給他介紹。
據他所說,這項目確切落實,開始實施,差不多也還要一年左右。」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當時的柳深想著給常溪當一年監護人直到常溪成年,自己也就算完成了任務,和常溪,大概也塵歸塵土歸土,再無交集。
於是柳深當時整理了一份自己的簡歷給老師,讓老師代勞交給那位負責人。
-
前段時間,柳深接到了老師的電話,這件不知不覺被柳深忘到腦後的事才又被柳深從記憶堆里翻了出來。
此一時,彼一時。此時的柳深,有了牽掛,不再像以前一樣能走得瀟灑,既然說好了以後也要繼續給常溪當監護人,柳深認為自己就有必要和常溪商量這件事。
聽完柳深說的「一年也不一定能見上一次面」,常溪的唇角徹底沒了弧度,眼中也沒了笑意。
柳深看著面前常溪的眼睛,似乎和記憶中,在醫院第一次見到常溪時,常溪的目光相重合。
柳深忽然有些緊張,心中夾雜隱隱的擔心。害怕自己會失去什麼的擔心。
就在這時候常溪也鬆開了原本握著柳深的手,深深看了面前的人一眼,面向大海蹲下了身。
無視了因為自己的動作而被海水浸濕的裙擺,常溪看著海面上的點點螢光,比起剛才,似乎暗淡了不少。
常溪伸手捧起一捧泛著藍色螢光的海水,順利的將螢光一併捧起。目光端詳著手中泛著螢光的海水。
常溪沒有予以回應讓柳深有些緊張,又輕喚了一邊常溪的名字。
聽見柳深叫自己,保持著一個姿勢安靜了一會兒的常溪才又有了反應。
只見常溪張開了手指,任由海水從指縫間重新流落回海中,點點藍色螢光也從指縫中溜走,回到了海里。
直到手中的最後一點螢光流走,常溪才重新扭頭看向了柳深,「沒關係,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去吧。」
柳深並沒有立即予以反應,只是看著常溪。
常溪和柳深對視了片刻,又重新將目光放到了水面,伸手玩著水。
兩人間都安靜了下來。
柳深看著玩著水的常溪,沉默片刻,最終只說道:「我再想想。」
聽見柳深的話常溪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暗自長舒了一口氣,常溪站起來身,面上重新帶上了笑意看著柳深,說道:「如果只是因為我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你可以放心去。」
說完不自然的伸手拍了拍柳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