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家樓下,柳深,柳深就聽見了警鈴聲。
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的聲音柳深實在是無法清晰的分辨出來,唯一能確定的是,有不好的事發生了。
下了了車,聽著警鈴聲柳深一路小跑,看見了停在消防通道上的消防車。沒有濃煙,沒有火災。不只有小貓咪會往高處去下不來。
「出什麼事了?」
「有人要跳樓,聽說是兩夫妻鬧矛盾。」
樓下,警戒線外,站了不少圍觀群眾。
站在人群外圍的柳深聽了一耳朵,稍稍將心放下。
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手機,並在心裡默默的給王律師道了聲謝。
宣布遺囑那天,王律師看著讓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死亡,多有魅力、多有誘惑力。生命中一切令人煩擾的事都隨著死亡而消失。
解決問題,那是活人才去做的事,死亡,能夠將一切清除得一乾二淨。
柳深在小區裡的兒童設施那兒找到了常溪。
白天滿是童聲,供小朋友玩樂。到了晚上,它也想有一段安靜獨出的時間。但似乎有粗心的家長將自己的孩子忘在了這兒。
常溪正坐在滑梯頂端,靜坐著。雖然沒什麼人了,但好在還亮著燈。
「怎麼在這兒坐著。」
常溪循聲望去,看著柳深由暗處走進亮處,由暗轉明,慢慢走近。
最後柳深在滑梯旁邊站定,看著常溪。
「出來買東西,拉上警戒線回不去了。」不巧,正是柳深和常溪住的那棟樓有人要跳樓。
常溪看著柳深說著話,或許是這個兒童滑梯與常溪顯得違和,柳深眼裡,常溪看起來有些可憐。
柳深沒立即出聲,常溪也就這樣看著柳深。
「大晚上的別一個人往沒人的地方呆著。」
「我不知道去哪。」常溪說道。
被常溪看著,和那雙平靜的眼睛對視著。柳深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開始認同尹悅的話。自己下午對常溪說得話有些過分。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
人總是在給人造成傷害才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後開始彌補錯誤。雖然補上了窟窿,但是最後總會留下痕跡。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柳深倚著兒童滑梯說道,「至少我現在還是你的監護人。」
「嗯。」常溪小聲的應了一聲。
之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兩人誰也沒說話。
能聽見遠一點的警鈴聲,也能聽見附近草叢裡的蛙聲和昆蟲叫聲,此起彼伏,有節奏的叫著。
「柳深。」
「嗯?」
「你討厭我嗎?」
又不知過了多久,警鈴聲漸遠,一切落幕。
「應該可以回去了。」
「我想再待一會兒。」
柳深很想說,「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在這兒賴著不走呢?」但柳深最終沒說出口。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最後再玩十分鐘。」柳深學著自己猜測的家長的口吻對常溪說道。
常溪看著柳深,柳深看著常溪,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笑。
突然燈滅了。四周陷入黑暗。柳深將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打開,照亮一小片地方。
「這下可以回去了吧。」
常溪原本想從另一邊走下來,但是都坐在了滑梯頂上。「我想滑下來。」
「那就滑下來。」
得到了柳深的支持,常溪從滑梯上滑了下來。
本就是給小朋友玩的,因而滑梯並沒有多高,常溪將腿伸直,就占了滑梯的一半。到常溪落地,也就滑行了小小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