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好大的命,少了安保。许勃道:“护住大夫爷!”自往那高石上跳,像要上树拿人。
苏阳倏地一闪,身影已由一侧飞落,直奔董锷。许勃方松了一口气,手上宝剑白光震颤。自思本身武功,再好亦不过黑袍客之一人可比,岂能迎敌。但见兵士蜂拥、四岳派弟子呼卷如潮,迫于上命,已将董锷团团围护。
苏阳不带一刀一剑,无寸铁,挺身直进。手挥处青影犹龙,掀刀枪剑戟,呈波扫荡。人群自如水浪大开,大哭大喊、大叫大骂。
董锷仍道:“护驾!”骇然欲倒,被四个机灵的兵士拥住,疾退。苏阳就差了一步,没把董锷抓住。起脚踢翻了一串护卫,道:“滚!”
夏云拍马跟来,道:“你倾他呀!”言下之意,只要苏阳发个器物上去,像暗助她打黑袍客一样,足以制敌。不料苏阳醋意极浓,一听这话,摇头便叫:“不喜欢!”硬往前冲。竟学猛将闯营。排掌、摆腿一通扫撩,掀翻拦者大片,不下神枪在挑。但敌群千万,尚有冒死围上者,潮推浪涌,苏阳身入敌群,已如惊涛泅渡,须披波斩浪。一时,手、腿、腰、膝、胯无一不展,巧避猛拿,发力腾闪。刀枪中转得身飞风卷,额头上早冒汗了。须臾汗透衣衫。
夏云道:“你小子也不嫌累得慌。”苏阳大呼:“不倾!”犹似火冒三丈,拼力猛打。
董鳄是吓得直蹬腿了——就是要逃跑,因有四个人架着他逃了,不须他用脚点地,但蹬着腿好像也能快些。连连后退,才未被逮着。
夏云看着小子犯傻,也没招。骑马使剑,帮他清理后尾。实在是要跟着苏阳,免得跳来个高手,把她抓了,反而大有麻烦。后面扑上来的人不多,功夫平平,夏云的武功在常人中可谓绝矣,自不费力。
许勃度测夏云,几次想拿,就怕她离苏阳近了,不敢下手。还在不断地指使兵汉护驾,装得很忙,没空亲自上去。
其实这许勃身为大将,对冲锋陷阵倒极为自负,以为若得宝马金枪,他亦不在苏阳之下。只是也晓得自己是大个人物,比常人高出大半,膀阔腰圆,都能一个抵三个大,打起仗来,单凭膂力,便能将别人当小孩子对付,说穿了便似大人欺负小孩;再加上自身武功,何等了得,更不必说;而苏阳身形,不过长势挺拔,看着神气,实身高却似平常男子,还无枪无马、无刀无剑,却能身入敌群,狂扫层层兵汉,其精功神武,自已非他许勃能比。
那些喊的、哭的、骂的,越来越凶。弓箭手随之嚷嚷:“又有人上来了……”许勃望向天盆谷——满满的火,把山都要烧红了,通天的烟。倒似能变个妖物出来,真不信里面还有活人。只道:“放箭!”再不想有什么来添麻烦了。
那些箭早已齐发,大多射向了一侧山壁的最凸处。许勃也看不清情形。突地冲上好大一物,果不似人。已至箭雨之中,眼看着它要被射成一个大刺猬,却不着“刺”,叮叮当当地响,愣往上飞。许勃才看清了,这是一个巨大的铁锤,大鼓一般。偏不闹鼓响,叮叮当当地把箭支开了,还往上飞。再下落,呼地朝董锷处砸。
嘭地,它砸倒了仨人,正挡了董锷的退路。四个兵士架着董锷倒没伤着。都机灵,见着不好,将董锷一丢,哗一下全跑了;后来一看没事,又回来了。
董锷早一屁股坐地上了,背靠着大锤,倒也舒服,就是生气。四个兵士道:“中丞大人!”董锷还不明白,吼道:“我是大夫爷!”四个兵士面色大变,哗一下又跑了。
董锷方知不妙,一拳砸到了大锤之上——咚——听得出里面已经空了。扭头欲看,还觉得脖子疼——正有剑切着。扭一下正好——人头落下。被人接住。董锷蹬腿一翻,当即身亡。此真是一大恶终了,这样的收场,也算便宜了他。
拿着董锷脑袋的,正是御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