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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擺著茶具和雲片糕,他端坐著, 神色專注地烤著茶餅, 烹煮好了茶水, 便盛上三杯茶。

直到桌子上擺滿了涼透的茶, 他就將茶水都撒在地上, 一遍遍重複著烹茶的動作。

天黑了,又亮了。

門從外被推開, 白洲邁著緩慢疲憊的步伐, 腳步輕輕走進來:「你已經將自己關在房中四日了。」

他的嗓音很輕, 又顯得沉重:「她的心臟被挖出後, 重新放回了胸腔。只因她身上被注入一絲仙力, 才堪堪撐到清晨見到你……」

白洲說了很多,可他最想表明的意思是,這一次宋鼎鼎是被他殺,而並非自盡。

然而,沒等到他拐彎抹角的點到題,便被裴名打斷:「她在我面前,共三次假死離開。」

「第一次在天宗門,她服閉息藥,佯裝謝罪自盡。我看出她假死,卻未曾點破,提出火葬如她所願,放她離開。」

「第二次……便是前幾日,她錯信裴淵的迷惑,與白琦私下密謀,意圖利用混元鼎靈魂出竅,假死解開契約。」

裴名垂著眸,嗓音清透疏離,寡而輕淡:「我早便知道她要假死,卻也沒有拆穿她。」

「我與她之間,太多隔閡誤會。我需要一個契機,解開她心結的契機。」

明明是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聽得白洲心驚。

倘若裴名一早就知道宋鼎鼎和白琦之間的計劃,只是為了解開她的心結,便將計就計……

一時之間,白洲竟是不知道,到底裴淵和裴名的心機城府,誰更可怕了。

裴淵將所有人都設計在內,洞悉人心,玩弄人性,計劃環環相扣。

可到最後,這一切都在裴名的掌控之中,而那所謂的步步為營,便像是小孩子過家家般可笑。

白洲想起裴名赤著腳,抱著屍體跪下求他的一幕,想起裴名為宋家家主擋箭的一幕,又想起裴名朝聖長叩,被馬澐踩進水中,被陸輕塵胯下侮辱的那一幕……

最可笑的,還是他為保住白琦,先是背叛裴名,而後又心中愧疚難安,一路拼死保護裴名的事情。

在白洲恍惚的神色中,裴名抬手斟了一杯茶:「我不在意背叛,因為你們在我眼中,自始至終都不如她一根髮絲重要。」

「只是你的女兒,三番兩次挑釁於我,助她逃離……」他斂住眉眼,似是乖戾,將熱茶推到白洲面前:「這是第三次了。」

白洲怔住。

第三次?

裴名是以為,宋鼎鼎這次也是在假死?

「我敢以性命發誓,白琦失蹤與宋鼎鼎之死並無干係,她早已將混元鼎交給你,而且……」

而且,宋鼎鼎被剖開胸腔,連心臟都取了出來,就算她想假死離開,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

他仔細檢查過屍體,注入宋鼎鼎靈竅中的那一絲仙力,絕不是白琦一個普通修仙者能擁有的。

據房中丫鬟所說,宋鼎鼎曾親口吐露過兇手是一個女子,只是看裴名的樣子,並不相信她所說的兇手。

只因白琦在宋鼎鼎死前便失蹤,裴名便篤定般,認定了她又是假死。

白洲忍無可忍,正想要說些什麼,一抬頭卻對上裴名慘白的面色。

明明已經換回了心臟,他有了正常的體溫與心跳,可他的皮膚卻透著一股灰白色,周身縈繞著死氣沉沉的空氣,卻是比之前更像個活死人了。

他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卡在了喉嚨里,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夫人重疾纏身,每日臥病於床,看著她日漸消瘦,他只恨不能親自代之。

她飽受折磨,他亦是如此。

直到有一日,她睡著後,便再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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