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沿着同样透明的小桥往殿内走去,足底,清晰的能看到各色的锦鲤鱼摇曳地游嘻。
还有那许愿的莲花一瓣瓣地漂浮在湖面,目可极处,蜿蜒地,竟有数十瓣之多。
她想起昨晚从莲花内看到的那张纸,心,蓦地,提了一下,旋即舒展开,每一展开的心瓣间,都是关于甜蜜的回忆。
她并没有急着进入殿内,而是沿着外围的一甬玉石小道,蹲下身子,把莲花一朵朵勾到手中,然后,再将这些莲花里的纸张一一收集起来,一张张地摊开,上面写的,都是同一句话,她认得出这是他的字迹,遂都收起来,解下裙系的玉佩暂压在轩窗内挨临小道的几案上。
有几朵稍远的莲花,眼瞅着,是够不到的,随伺身旁的佟儿会意地递上一原本用来放下高处帐幔的钩子,她拿着钩子,只轻轻一勾,那些稍远处的莲花便悉数勾到手里,最后,仅剩下一朵,靠着湖弯绕处的叠泉点,水流恰在那里惴惴地形成一个回旋,再是够不到,她颦了一下眉,一手,撑着甬道的边沿,一手尽量去够,宽大的水袖垂落在湖水里,不一会,便濡湿袖边,她半个身子都快贴着水面,佟儿有些担心,轻唤了一声:
“娘娘,可要奴婢替您去取?”
“不必。”
她的手用力地将钩子伸了出去,终于,钩尖触到了那朵莲花,再一勾,莲花顺着水势打了一个旋,便往她这边靠来。
小脸映着午后的暖阳照出欣喜的笑愿,心底默念,这是最后一朵了呢!她倒要数数,他把“忆婳天长地久”一共重复写了多少遍,只许他说她傻,他自个呢?难道不傻?
待她搜罗了他的“证据”,午膳时作为给他额外的“开胃餐”。
甬道旁生了些青苔,她的重量撑在手上,又全都压在这甬道旁,另一只手只顾去够那莲花,一不留神,那手一滑,另一只手没待够到那朵莲花,整个人就要往水里栽去。
“啊 —— ”佟儿虽伺立得不算远,却也离了一段距离,只唤了一声,紧接着,佟儿的声音更为讶异,“奴婢参见皇上!”
绯颜觉得脑袋一懵间,腰被人揽住,她借势,手也够到那朵莲花,犹带水渍的莲花被她一并从水中拿起,水滴,洒落在她的眼前,也洒于揽住她腰际的那人身上,甚至于,那人俊美若滴神的脸上,都被这点点水渍淋到。
是玄忆。
玄忆揽住她,轻巧地把这个傻丫头从水里拎起来,这才发现,她的水袖都早被濡湿,纤白的手上只拿着一朵莲花,反复无措地绞着。
他仍着朝服,冠冕都未除去,就来到合欢殿,远远瞧见这傻丫头用这种熊趴的姿势去够湖里的莲花,那样子,倒确是十分可爱,故他未让任何人通传,只轻轻地绕到她的身后,正碰到,傻丫头差点一头栽进湖里。
若非他在一旁,眼见着,他的午膳得因为她落水而一并延后。看来,与傻丫头共用午膳真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思及此,他带笑凝向怀里的傻丫头,她手里带着水珠子的莲花,把他一袭朝服亦染上斑驳的湿意,这些许的湿意间,她的脸窘然地湮出几分红晕,低下螓首并不望向他。
“竟学孩子去玩水。”
他半带嗔意替她拢起散乱的额发,她的脸愈来愈红,她的身子,软软地倚在他的臂弯处,低下螓首,却看到,顺公公、佟儿等一应宫人伺立在一旁,更是窘羞,轻声嘟囔:
“谁象孩子了。”
“瞧现在的样子,可不就象我的孩子?”
旁边有人,他竟也不再避伟用这个“我”字。这合欢殿,真是属于他和她的夫妻之殿吧。
这一语落时,她立刻反唇相讥:
“昨晚,有对孩子那样的嘛 —— ”
着一语本是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