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提着裙子走在百官之前,抱着手,站在衍庆宫的石阶之上,小手一挥:“何必行此大礼,爱卿平身。”
“你!”
“荒唐!”
“……”
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不止,却无一人敢高声置辞,只闻女孩儿清凌凌的大笑,边走边摆手:“乖乖哒,夜了,都回家陪婆娘去吧,不然跪了搓衣板本宫可概不负责。”
人儿已走远,徒留一干文武大臣呕心沥血,一个一个脸色绿得跟吃了苍蝇一般。
大燕胤荣皇贵妃,便如此模样,一国朝臣怎能不跪,怎能不请命?
女孩儿大笑,已然传到了衍庆宫内殿,惊了卧榻里的帝君,起身,慌张失措。
“皇上,皇贵妃来了。”
传令方落,女孩子声音便传来,嗪了肆意至极的笑:“哟,还躺着呢。”
长裙曳地,闻柒许是不习惯,提着裙摆,走得歪歪扭扭,尽散的墨发间仅插了一只金步摇,摇摇晃晃牵着额间的坠子滑动,好不灵气邪肆。
炎帝厉眸睃过:“赢头占尽,你还来做什么?”字字言语,尽是不甘,是忿恨。一国帝君三番两次于这一介女流手里血本无归,如何甘心,炎帝逼视,“你来向朕耀武扬威吗?”
耀武扬威?她闻柒是这么没品的人吗?她摇头:“不。”眯了眯眸子,笑了,“本宫看你这老东西死了没有。”
炎帝一口血气梗在咽喉,生生咽下,眸光染红:“你这乱臣贼子还活着,朕怎么会死。”
闻柒乐呵了:“乱臣贼子?”掩着嘴轻笑着,拂着裙摆落座,一条腿搭在案桌上,倒了杯茶,饮着,这才抬头,“呵,皇上莫不是忘了,本宫可是救驾的功臣,真正的乱臣贼子还等着皇上处置呢,皇上觉得是满门抄斩好呢?还是诛连九族合适呢?”
彼时,大燕上下皆知,昨日荣妃受封,定侯逼宫反叛,个中迂回无人问津,天下只道,奸臣定侯,功臣闻柒。
好,好,好,好个贼喊捉贼!
炎帝大喝:“是你!”
闻柒点头,喝着茶,漫不经心:“对,是我。”她抬眸,笑着勾唇,舔了舔唇边清茶,不急不缓地道,“是我闻柒砍了皇上你的左膀右臂,将您老那忠臣爱将变作了人人唾骂的乱臣贼子。”
天下怎知,怎知闻柒诡谲,怎知她能翻云覆雨、颠倒黑白,怎知她能灭了定侯十五万大军还让大燕史官瞎了眼辨不清乱臣贼子。
炎帝如刺梗在喉间,血腥翻涌:“你——”
她忽而摇头,懒懒接话:“哦,错了。”长睫轻抬,笑着看床榻上面色阴鸷的帝君,云淡风轻的恣意轻狂,“是你才对,是皇上你亲手砍了你的左膀右臂呢,嗯,便这么写,”她端着茶杯,仰着头,想了想,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侯谋反,朕念皇贵妃正沐恩泽,免诛九族,灭其满门。”
她要斩草除根,杀人灭口!甚至,借刀杀人……
炎帝眸光猝火:“假传圣意,其罪当诛。”
闻柒淡淡然,语调一提:“哦,不从?”放下茶杯,她起身,拖着大红的裙摆,缓缓走近,“皇上可不是吐血吐糊涂了,知道这衍庆宫外跪了多少讨伐佞臣贼子的文武大臣吗?知道燕宫之外有多少盼着定侯伏诛斩首的大燕臣民吗?这圣意皇上不传?那敢情好,看看老来丧女的姬国公答不答应,看看定侯旗下陪葬的那十五万西北燕军答不答应。”一脚踩住了龙榻的垂帘,她踢着玩儿,嘴角莞尔,好似玩笑,抬眸,慵懒的调子补了一句,“看看本宫答不答应。”
“昨夜午时三刻,皇陵捷报,荣妃殁。”炎帝扯着榻前垂帘,冲着闻柒近乎嘶喊,“为何你还活着?十五万定侯燕军全军覆没,为何你还活着?”
闻柒不答,笑着反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