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温子楚与穆信心中皆惊,暗暗思量了少顷,穆信方道:
“族长过谦了,在下只是在京城衙门之中供有一职;至于温公子……则出生书香门第,其父不过是学士院从八品校书郎,也算不上什么大官,并非王公贵族。”
“原来……如此。”说话间,初然见他又同旁边的那人对视,似有所思。大约也不清楚穆信说的这个官职是大是小,乌洛侯族长一时静默着不再说话。
初然几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是心中猜疑,面上却也不显露什么。气氛慢慢陷入僵硬。
“族长!菜来了!”
门外飘来菜香,初然抬头看去,不远处正有个端着盘子的朝这边行来,她还没看清是道什么菜,那族长蓦地站起身快步走过去。
“做的甚么?”
那送菜的似乎没明白他何意,结结巴巴道:“……族长,便是按照往常那般做的菜式啊。”
不想族长低头看了看,却厉声呵斥道:“胡闹!这是京城里来的贵客,岂能吃这等粗糙食物!若是传出去坏了我部族的名声,别的还以为咱们待客不周,不知礼数!
我原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如今小小事情都办不好,教我怎么放心!”
那人被训得狗血淋头,大气也不敢出,就在原地呆呆站着。
众人面面相觑,虽愈发不明所以,但心头还是感慨这乌洛侯族当真好客,不过一两道菜也至于这般严厉。
初然到底多了个心眼儿,趁那族长出门训人之际,忙飞快给其他人一人分了一根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瞧那族长说话苛刻,穆信易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便上前打圆场。
“族长客气了,我几人也不是什么金贵之身,随意吃一些便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那族长回头来对他施礼道:“恩人坐着吃茶便是,我再吩咐他们做些别的。这外族的菜肴,我恐几位吃不惯。”说完,他又转身喝道:
“还不快去准备!”
“是,是……”端菜的小伙儿连连点头,穆信尚没看清相貌,他就飞快跑回了厨房。
“恩人先去前厅坐一会儿吧。”族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穆信也不好意思推脱,只能随他一起又落了座。
对于这个族长,初然并无好感,那边穆信和温子楚在同他说话,自己百般无聊,闲的数起那墙上挂的图腾纹路来。
乌洛侯虽是个古老的民族,不过时光流逝,几百年过去了,这里的人又时常与外界交流着,不知不觉在风俗上已同汉族相差无几,也不晓得是幸还是不幸呢。
好在没过多久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来,一盘葱爆肉丁,一只烧鸡,一锅萝卜碎肉汤外加几个小菜,满满摆了一桌子,着实是丰盛。众人本就饿了许久,自也没再拘谨,不消片刻风卷残云般将桌上饭菜消灭殆尽。
初然本用银针试过毒,但因看见族长父子二人也跟着用饭,故而对此并没有多做怀疑。
席间那族长几次敬酒以表感谢之意,并欲留下温子楚几人,不过都被穆信用赶路的说辞委婉拒绝。
酒过三巡,底下早有人将餐盘收拾干净,族长却又要了一壶酒来与温子楚穆信二人促膝闲谈。石晏倒是酒足饭饱了,就在旁边规矩地坐着。过了一阵,初然便有些想小解,她起身离席,问了茅房的位置,就急急往偏院儿去了。
如厕后,午时早已过,再不上路天色就又要黑了。初然在这大宅院中转悠,且说这村长的房子不算太大,却是左弯右绕,曲曲折折的,看哪儿都不似来路,她一时寻不到,正准备找个人问一问,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个穿青色衣衫的人低头摆弄什么。
初然略一思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飞快闪到一边的柱子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