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得还未领命,穆信不敢走太前详看,在一丈远地方停住脚,初然便小心翼翼踮起脚从他背后探头瞧去。
是适才她倒过酒的那一桌,而曽查良所坐的位置上酒杯倾斜歪倒,酒水肆意横流,淌了一地,一双筷子还握在他手里,碗中尚有米饭没吃完,看样子是正吃着饭的时候忽然就倒下了。
与他同坐一桌的礼部尚书官一韦和刘景等人此刻面面相觑,倒也不吵架了。约摸此事来得太过突然,都有些不知用什么表情来对付的感觉,两手只背在后面,焦躁不安。
初然又转目去看倒地的曽查良,他如今已是面色紫黑,嘴角有呕血痕迹和白沫,左手微有痉挛之象。
把完了脉,乐时又挽起袖子来去扳看他的口腔,由于身形不高,视线被挡住,初然只得两手摁在穆信肩上,伸长脖子想瞧个清楚。
前面的穆信剑眉微凛,正凝神观察曽查良的脸部表情,兀自思索着,不料双肩忽的一沉,他警觉地握紧长剑,蓦地回头——背后,初然双眼亮晶晶地往那边看着,好像也没如何估计他。穆信怔忡了半晌心上讶然,视线终是落在搭于自己肩头的手上,犹豫了片刻,只无奈暗叹,问她道:
“……你作甚么?”
初然拍拍他胳膊,笑嘻嘻道:“这人是中毒而死的。”
她话音刚落,乐时就撩了袍子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温王爷作揖道:
“启禀王爷,曽大人乃是身中剧毒,当场死亡。”
“身中剧毒?!……”
听得他这句话,底下瞬间炸了开来,这次赴宴的人皆是朝廷重臣,宴席又乃王爷所摆,怎料得到会出这般事情,何况众人吃的饭菜都是王府提供,一说曽查良中毒而死,其余更是人人自危,面色惨白如纸,吓得是冷汗淋漓。
“这、这该如何是好?!”
横竖是不敢道王爷的不是,在场之人频频擦汗,欲言又止,表情痛苦难当。
穆信往地上扫了一眼,却侧身看向初然,沉吟了一会儿,问她:
“你……会医术?”
“会一些。”她回答得自自然然,正专心看这尸首,余光发觉穆信还在盯着她瞧,顿然想起什么来,飞快道:
“不是我干的。”
看她那紧张的神情,穆信忍不住无奈发笑。
“我又没说是你,慌什么?”
初然没好气地白他,瘪着嘴小声嘟囔了几句。穆信并未听清,但量也不是什么好话。
那边的温王爷此时早是面色铁青,他偏头看着下面低头作揖的乐时,冷着声儿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曽大人是中毒吗?”
乐时没有抬头,言词确切道:“下官肯定。”
“……”一旁的晏殊觉察他处境尴尬,略一思虑后含笑着站出来说话。
“王爷,依下官之见不如先寻大夫瞧瞧诸位大人有否同样中毒的,至于这曽大人身故之事此间有开封府府尹袁大人在场,便就交他查办,王爷以为如何?”
明显是给了个台阶让他下,温王爷容颜稍缓和,但还是故作矜持地四顾一番,方冷着声音喝道:
“开封府府尹何在?!”
袁泰忙不迭从后面快步行来,拱手开口道:“下官在。”
“今你既在场,曽大人之死想来也亲眼目睹,本王便命令一月之内侦破此案,你可有异议?!”
好一个烫手山芋就这样扔到他怀里去了,袁泰暗自叫苦,却又不得不连声应下。
“下官定当竭尽所能!”
温王爷对他反应很是满意,摸着胡须淡笑颔首,到底还是觉得为难了他一些,想了想又唤道:
“穆侍卫何在?”
穆信几步上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