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乔远峰还是先到余宝笙的公寓,余宝笙的目光追逐着乔远峰出出进进忙碌的背影,他转身,她便把目光挪开,他再转过去,她又粘着追随。
乔远峰放在桌上的包不停地震动,大概是手机来电,余宝笙看乔远峰在厨房里开着油烟机轰轰隆隆地,便伸手将包打开拿出手机,不小心带出来公文包夹层里一份晚报。因为久无人接听,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余宝笙把手机放一边,随手拿起晚报翻翻。折成几折的报纸打开后一则消息占了四分之一版面“XX区共青团组织首次在XX酒店举办集体婚礼”,短短的新闻配几张图片,XX酒店不就是她今天去过的吗?余宝笙随便一看,就看到自己的身影也在其中,心里一惊,照片里几对新人在中间,旁边似乎看热闹的人里就有她,还有郑良。余宝笙记得当时人群突然涌进来,郑良怕伤着她的手臂护在一边,照片上虽然他俩的神情都是戒备没有笑容,但郑良微微搂她的肩却显而易见。照片不大,只要认识他们的人都会认出来。余宝笙看看晚报的日期正是昨天的,报纸的上端清晰写着X栋X门XX号,这是乔建国的住址,本市的退休老人都喜欢订这份晚报,昨天晚上乔远峰回家大概已经看到这则新闻,而且今天乔建国出现也是有原因的,虽然没有像武琴那样指责她,想来对她也是有意见的。
乔远峰看一眼桌上的手机,眼睛扫过公文包,又看一眼余宝笙,说:“吃饭吧”。
晚饭两个人吃得都很沉默,余宝笙看着乔远峰收拾桌子洗碗切水果,然后拿起公文包说,我还得回院里一下,最近有篇论文,出版社让赶紧修改。
房门又一次被关上,余宝笙感受着屋里的冷清,看电视、看书、洗脸、睡觉,最后还是心神不宁地爬起来,单手系好围巾,拿了钱包,披件大衣出门。
出租车停在医院大门前,余宝笙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她不确信乔远峰还在不在办公室,抄小路赶到外科大楼下,仰头看那个熟悉的窗口,果然还亮着灯,余宝笙心里微热,一阵小跑上楼。
楼道里很安静,乔远峰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余宝笙轻轻走过去,习惯性地敲敲然后推开门。
屋里并不只有乔远峰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此时站在乔远峰的身边半俯着身子,两个人似乎正在讨论什么问题,听到声音都转过头来。
余宝笙在苏叶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慌张,然后便是坦然和漠然。
乔远峰看到余宝笙的刹那有些惊讶,然后对苏叶说这个地方你再去查查资料,待会儿我们再说。
苏叶拿着笔记本电脑出去,经过余宝笙时留下淡淡的香味。
“怎么过来了?这个点儿不睡觉乱跑?”乔远峰走过来握住余宝笙的手,有些发凉,帮她搓了搓,“居然还有福记的小馄饨,确实有些饿了。”
乔远峰吃馄饨,余宝笙抱着杯子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眼前一只大号漂亮的玻璃壶,里面泡着红枣片、枸杞、还有其他什么草本植物,再旁边也有一只小号的琉璃色杯子,这颜色跟刚才的香气同属一个气质,杯子里面是黄色的茶汁,余宝笙看看自己手里乔远峰的杯子,也是一模一样的汤汁。桌上的台灯亮着,刚才的景象立刻复制在脑海,静谧的灯光下,小小屋子里,一男一女对头看电脑,时而抬头说几句,时而像刚才那样倾身探讨,自然默契,手边各自一杯精心泡制的茶汤,除了杯子,一模一样。
“苏叶今天值班,而且是这篇论文的第二作者,有些问题还要她参与。”乔远峰解释刚才的事情。
“我是理科生,从来想不出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景象,今天这就是吧。”余宝笙斜睨着乔远峰道,眼睛又滑回到杯子上。
乔远峰停下筷子,果然皱皱眉,说:“这是工作。”
余宝笙无所谓地笑笑,回道:“我也不是来查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