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陆晨之前说他今天去了外校,该是要叫他早点回来,于是发短信:晚上早点回来吧。没回,我想应该在忙,在床上坐了很久,久到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天慢慢黑下来,就这样一点一点慢慢等待。时针又跑了两圈,天色已完全漆黑,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直觉隐隐告诉我我要失去些什么。
八小时后我终于明白昨天分别时你的那个笑容为什么沉重苦涩,是不是那时你就知道这是我们吃的最后一顿饭,是你最后一次送我回来,或者早就想到了只是当时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终于你回了六个字:对不起才看到。
心一空,短信看不到表情,听不到声音,真实和谎言的界限也不易分清。刚拨出去的电话自己又挂掉,我回到:“回来了吗?去吃饭吧。”结果你告诉我:先别出来,有些话对着你我说不出来。
我打电话过去,你接了。
“你现在和她在一起是吧?”
很轻的一声“恩”。
“然后你准备和我说什么?”
“她已经三天没吃没睡了,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可以安心看着她这样,对不起。”
整颗心就这样沉了下去,无声无息,却悄然彻底。“好,我知道了。”说罢我把电话挂掉,手臂颓然的落下来,一直没开灯,屋里屋外,哪里都是漆黑一片。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是我独自在黑暗中漫长等待的结果,是没给我任何辩驳机会只能被动接受的宣判。
我都没能见你说上一句话,哪怕一句。这就是我们最后的结局?发现除了身体顺着墙壁无力的滑到地上用双手抱住我自己,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坐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和绝望吞噬,凌迟。闭上眼,全世界只有我自己。想呐喊,发不出声音。想发泄,掉不出一滴眼泪。仿佛整个身体被抽空,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和希望。
耳边一直在回旋“他还是会心疼我,还是会回到我身边。。。。。。”你说得很对,还是你了解他,比我这个不自量力的傻瓜强多了。是的,他心疼了,他终于,回你身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8
在这个无助的时刻,戴娅站在我的对立面,你也不站在我身边,就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孤立无援。然后你内心强大的负罪感让你不能心安,你放不下你妥协了,你带着她走了,有没有人想过我该怎么办?我也是人,有血有肉,会难过会绝望,会哭会疼的,人。
对不起。生平第一次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如此刺眼,透心凉。我很想说别说对不起了,我宁愿所有人都对得起我。知道不可能,万一对不起我了,也不用说了,因为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只会让人觉得更无望,更心凉。如果可以,永远不想听你对我说对不起。
短短两分钟我又孑然一身,好像刚刚打电话的并不是我,有些恍如隔世。这是我十几天前自己选择相信的感情,又能怪谁?也许感情,尤其是爱情本身就很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像空中飘浮的泡沫,里面全是美丽的童话美好的结局;像绽放在天边璀璨绚烂的烟火,光芒照耀整片苍穹;像迎风开放的朵朵昙花,清新淡雅。
这是一幅幅多么美好的画面,但最后呢,爱情过了保质期存不住了,这一切化为了什么?是凋零,是陨落,是落魄,是离别,是灰飞烟灭。世间一切皆是虚空,皆是捕风。正如席慕容曾说“疾恨总根植于离别的心中,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
我明白心将永远有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没有人知道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以后也绝口不提。那些无法言语的伤悲在心底满满堆积,如汹涌潮水决堤崩溃,心被冲的粉碎,眼睁睁看着它碎了,还要一点一点把它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