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用不了30天就神秘蒸发了,又神秘现身在西欧某国。没有渠道的人或黑着身份等待时机,或办个公司当起了倒爷。所谓“北京的倒爷震东欧”,主要指的就是莫斯科和布达佩斯。
9月15日,星期天。按事先通报的情况,林雪红一行将于晚间抵达布达佩斯。星期天各机关单位都休假,叶子农无事可做,下午来到自由市场闲逛。
自由市场里,各国摊主与顾客之间的交易进行得热火朝天,各种不同的语言之中夹杂着一些简单的匈文与手势,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而更多的摊主是中国人,恍然间仿佛置身于中国市场,只有实地来到过这里的人才能真正明白,什么叫“北京的倒爷震东欧”。
叶子农漫无目的地逛着,对服装、首饰、化妆品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逛着逛着,一个卖打火机的小摊引起了他的兴趣,摊主是个20多岁的中国小伙子,穿条牛仔裤和一件灰白色牛仔夹克,坐在一个折叠马扎上。地上铺着一块一米见方的小毛毯,毛毯上摆着几十只打火机,有温州的恒星、上海的葵花、美国的ZIPPO、英国的登喜路,等等。毛毯三分之一的地万摆着十几把握柄可折合的刀,行话叫蝴蝶刀。
叶子农蹲下,拿起一只ZIPPO火机习惯性地摆弄了几下,用英语问:“多少钱?”
小伙子一口地道的北京腔:“中国人吧?”
叶子农问:“你怎么知道?”
小伙子说:“你看你,鞋是温州的,衣服是出口转内销的。”
叶子农说:“可以呀你。”
小伙子不以为然地说:“干这个的。哥们儿,你露底了。”
叶子农不解:“什么露底了?”
小伙子说:“你拿的那个是三铰链黑裂,有年头了,行家没有拿藏机玩T的,表演也最多用个酷贴章。你那手法也露怯了,那叫拈花一笑,你偷巧了,就这两下子也敢出手?”
叶子农笑了,说:“这回你走眼了,我什么都不懂。这是收藏机?那点烟就糟蹋了。”
小伙子拿起一只圆角纯铜火机说:“烧机就用41复刻吧,经典、耐造,还便宜。听口音你也是北京人吧?同城弟兄不多要你的,你给2万福林吧。”福林是匈牙利币,时值匈牙利通货膨胀,黑市1美元约兑换500福林。
叶子农说:“我只有美元。”
小伙子说:“付美元还能优惠点,你给40美金吧。”
叶子农说:“这还便宜?我那火机跟你这一样,才50块钱,人民币。”
小伙子不屑地说:“你那是温州仿造的,50块你都买贵了,进价不超过15块。你再看看这是什么?这是ZIPPO,正品美国造。算了,不跟你说了,啥都不懂。”
叶子农说:“那好,就40美元。”小伙子把打火机装进包装盒里,叶子农接过打火机准备掏钱。
突然,小伙子脸色大变,叶子农顺着小伙子的目光向自由市场的进出口望去,只见从大门口进来两个威风凛凛的匈牙利警察,那副庄严的打扮让人一见心里就休了三分,漆黑捏亮的大皮靴,灰制服、大盖帽,腰间的武装带上挂满了手铐、手枪、警棍、报话机、口哨之类的装备,两个警察昂首挺胸地走到一个摊位前,用手指着那个摊主说了一句匈文,那摊主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上去,警察翻开小本子,拿眼光不住地对着摊主相看,摊主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态,好像随时都可能有麻烦降临。
叶子农问:“他们干什么?”此刻,那两个警察与小伙子之间还隔着十几个摊位。小伙子手脚麻利地将摆摊用的小毛毯四角一收,眨眼间整个摊子就变成了一个大包袱,只听里面的打火机哗啦哗啦响。看看叶子农还站着没动,也顾不上没给钱了,包袱一背就往自由市场的另一个出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