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在擴散著所有的情緒。
她說得再好聽,也不如那一幕記憶在腦海里衝擊得厲害,真的嗎?如果是朋友,朋友會有那麼親密的行為嗎?朋友會贈送情人之間才會有的私物嗎?他的眼帘落在她插在發間的蝴蝶釵,她抬起的杏眼閃動著純粹動人的光芒,薛素鳴的眸光變得幽暗。
「是朋友?是不是我把你教得太過天真了?」男人輕聲喟嘆,走到她的身邊,他比她高了一個肩膀,她得仰頭看他,才能看見他眸中的輕蔑,他總是像一個上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男子若是送你這樣的一隻蝴蝶釵,不是愛慕,還會是什麼?」
之之剛想反駁。
薛素鳴已經搶在了她的前邊,說:「你想說,他把你當做妹妹?你,離之之,是我的師妹。」他強勢地靠近她,片刻之間,呼吸可親,她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他身上清冷苦澀的藥香漫入鼻腔之時,廣袖流雲般掃過肩膀,柔軟地擦過髮絲,那隻修長的手從她發間取下蝴蝶釵,瞬間之息,兩人的距離又變成了以往之間的安全距離。
她捂著頭髮,盯著他手中握著的金釵,微些不快的語氣喚著:「哥哥。」
薛素鳴冷聲道:「怎麼,不是朋友嗎?我拿走這樣東西會令你這麼不快嗎?」
他的偷換概念令之之很無語,「哥哥,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她憂鬱地看著他,臉上都是憂心忡忡的神色。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
薛素鳴身體怔了一秒,手掌之中的金釵幾乎銳利地刺入肌膚,他緊緊地握著,薄唇抿得緊緊,神情有些陰暗。「之之,你真的想知道嗎?」
他的眸光仿佛沒有掩飾地對視著她,鳳眸倒垂著安靜的陰影,如高山之巔的寒月般靜靜垂掛著,露出本相的空泛,有些盛氣凌人的傲慢。
逼迫得她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一秒,兩秒,三秒……她顫抖著嘴唇,還沒有來及說什麼,他有些疲倦地把目光移開了:「你闖入書房就是為了說這個?還真是痴長著歲數,越發沒有規矩了。」
之之正要反駁,忽而低頭,心裡忍不住笑了。就在這個時候,猝然地,她發覺懸掛在腰間的竹筒,裡面被情感催熟的桃花蠱磕碰亂撞,仿佛等得迫不及待了。
只不過她這副垂頭的樣子,已然被薛素鳴當做是在生悶氣。
「哥哥,不管你怎麼說,這一次你都做錯了。」她忽然,抬頭鼓起勇氣對他說,眼睛裡是滿滿的不認可,像一枚小太陽般有活力,剛才被他懟,都忘記了。她伸出手,向他討要:「哥哥,不管凌宇是怎麼……總之,這隻蝴蝶釵是他送給我的禮物,你把它還給我吧。」她眼睛又濡濕了,含著些的撒嬌意味。
真是能屈能伸。
薛素鳴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之之瞪眼,繼續伸著手。
過去,師兄妹兩人為了上課的問題發生過這樣的爭執不知道有多少次,可每一次看似是之之屈服了,最終還是薛素鳴發生了改變,這一次,她也在賭,他到底能為了她,做到哪一種程度?
不過這一次,他面無表情,甚至不去看她的面容,因為害怕自己會心軟。會心軟這種詞語用在月迷穀穀主薛素鳴身上,縱是誰說,都像是一個笑話般荒謬,可是在最親近的那個人面前,才會有些人的樣子。
「哥哥!」她軟聲,脆脆地像棗子般甘甜。
薛素鳴不吃這一套,冷漠如他:「回去。」
之之沒好氣,她也是一個暴脾氣,一點就著的炮仗,「憑什麼啊。」伸手就要去搶,被男人反手就反剪住了雙手。
「哥哥,你幹嘛啊。」之之鼓起了臉,像只河豚般的氣鼓鼓。
薛素鳴一鬆手,她措不及防,往後一個倒退,跌摔在地上。他還站在哪兒,望著她說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