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遲遲停留在下一頁。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陰戾。他發出一陣笑聲,那笑聲悲涼而可怕,就連侍奉在外邊的魏大監都被嚇到了。
更從那笑聲里聽出了一些癲狂。
魏大監滿頭惡汗,卻不敢走進去,他當然知道,這位有些鐵血手腕的帝王也只有遇見了那位夫人才會變得這樣。
一連幾日,皇帝都沒有回養心殿,而是下榻御書房。宮中人忍不住流言蜚語,偷笑之之還沒得到正式的名分就已經被拋棄了。
養心殿中的宮女太監們更是憂心忡忡。
忍不住看向他們的主子,一身名貴的淡紫色鮫緞宮裙,髻發如雲,眉眼若春山初醒,神情放鬆地正坐在臨窗,支著手,觀賞著窗外的初初綻放的海棠花。
至於失寵?這位好像根本就沒在意過。
大家只知道,從那日陛下和夫人雙雙淋雨回到了養心殿後,就開始了鬧了脾氣,表面上仿佛是什麼都沒有,帝王仍然讓宮中最好的東西全部都送到這養心殿,可自己卻直接住在御書房了。
明心姑姑嘆息了一聲,走到了之之的面前,看著眼前這位絕色美人,眼睛也仿佛在被洗禮著,她在宮中三十五年,在上任帝王身邊不知見過多少美人,可是都沒有哪一個比起眼前的這位夫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嬌態天然而成,不經雕琢而清麗如仙。
也只有這等絕世美人才會讓帝王都失色。不過,她美得傾城,性情也太難琢磨,就像傳奇話本里禍國殃民的妖姬一樣讓人心生害怕。
「明心姑姑,是找我有什麼事?」紫衣美人淡淡開口,唇瓣櫻紅,卻比伸進窗前的海棠花枝還要艷麗。
她回眸,眼底含著輕笑,溫柔意態。
明心姑姑嘆息一身,微微一禮道:「夫人,陛下已在御書房不休不眠地披了好幾日摺子了,還望夫人請陛下回來歇息,龍體為重啊。」
之之哦了一聲,蹙了一下眉頭,「可是,陛下乃天子,其實後宮可以干擾的,明心姑姑,之之啊,膽子小,可不敢招惹。」
明心姑姑猛然驚醒,背後都冒出冷汗,后妃不可干擾前朝,牝雞司晨這等帝王顧忌之事,她怎麼就能輕易脫口而去了。
「夫人原諒,都怪奴婢狷狂。」
明心姑姑抬頭看,卻見紫衣夫人一臉平靜,甚是淡定地落棋,「姑姑多禮了。我知道你心憂陛下,只不過……這些都只有等陛下想通了,否則即便是我親自去請他,他也未必就回到這養心殿。」
篤定的語氣。反而令明心姑姑迷茫了,可是她忍不住在心頭想著,就以陛下對夫人的寵愛、愛惜,怎麼會呢。
作為局外人的她看得透徹。只可惜陛下和夫人都不是輕易向誰折腰的人,必定要有一個人先認輸。
她甚至還以為是之之高傲,低不下頭。
搖搖頭,無奈地走遠。
初夏的風光照耀在棋盤上,落下斑斕花影。
之之看著棋盤上纏綿了大片的黑子,嘴邊露出一些淡淡的笑意。
「之之,傅青榮已經查到了這些年你的事,不需要做什麼?」系統好奇地問。
之之道:「他早晚都要知道的,現在知道了,不是更好嗎?我很好奇,他是會殺了我,還是會對付那些男人呢?」
系統都不敢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之之,就剩下他一個人的氣運了,你一切小心行事,等拿到他的氣運,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之之當然知道,這也是一直她的目標。她花了將近九年時光啊,終於走到了今天。就剩下傅青榮了。
「再等幾天。」她沉穩地說著,那雙杏眸有些冷酷。
御書房裡,帝王眉間滿是陰翳,進進出出的大臣們也都噤如寒蟬。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