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時,我們再走。」
之之伸手攏開幕籬,玉臉上雨水沾濕眉目,卻顯得如一副精心勾勒的美人畫,黛眉俏眼,瓊鼻紅唇,水潤潤的。這時美人輕蹙黛眉,有些不耐又煩心地抿著紅唇,「好吧。」渾身濕漉漉的,叫誰也難以開心。
外面風雨漸大,這破落的庵里早已經沒有主人,明無為護著她往裡面走出,忽然一道電閃雷鳴,照亮了荒廢佛像,也想起了裡面年輕學子們的連連驚呼。不止是雷聲、風雨聲,而相攜走進來的這對男女,冰肌玉骨,雪衣妙容,仿若是從聊齋話本里走出來的狐仙,下一秒就要開口求你收留,絲許頹美,更多是不予紅塵的妖艷。
「國、國師大人……」看清了明無為那張冷著的面孔時,終於有學子回過神來。
不過他們又忍不住偷偷地瞥,被他護在身邊的美人,饒是此等風雨,幕籬染了雨霧,被那衫子一遮,只見江南春雨杏花般的朦朧美,也足以望見幕籬下又該是何等的絕色風姿。再想細看,國師大人那冷刀子般的眼神已經把他們貪婪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國師大人,這邊請。」不過,大家還是給讓出了一個好位置。
佛像旁邊,紫衣金冠的年輕首輔手指輕輕搭在殘破的祭台之上,回眸視線攜著淺笑,微微朝明無為致意,端得溫和有禮。
「明國師,破庵雖小,可避風雨,此番還請國師小小忍耐片刻。」
之之:「……」幾年不見,這廝的嘴皮子是越來越利落了,這懟人懟得,她都能感覺到身邊人的氣焰明顯一低,可能還是顧惜著她,道了一聲謝後,便牽著她的手在那邊更安靜的地方,有草團的地方坐下。
「讓你受罪了。」在她耳畔,明無為嘆息了一聲,有些自怨。
之之輕輕搖頭,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之上,低聲溫柔道:「不關你的事。」
反而更令明無為難受。
兩人靜坐著,等候著雨停。春雨來得急,有時往往也去得快。
學子們可能是顧忌著他們的存在,說起話也小聲多了,更有裴玉這個笑面狐狸在,哪敢談那些旖旎曼麗的聊齋話語。只是將庵中的柴火稻草堆積著,起了火焰,坐在一起,笑著說起了近來流傳甚廣的一本筆談小說。
「蘭雲生時隔三年新寫的話本啊,千金難求,我可是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本。」有學子侃侃而談。
聽到蘭玉生,站在祭台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首輔大人驀然看向篝火,更有一雙眼睛不經意地和他碰撞在一起。
裴玉饒有趣味地望著她,悠遠有些魅態的柳葉眼裡含著笑,顯得溫潤無害。
之之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學子們可能是談得起興,都忘記了這裡面還有一個首輔、一位國師,「這蘭雲生可真是一支妙筆,把清姬寫得那叫一個活色生香,來之即去,去而不返,這麼俗艷的情節都讓人忍不住細讀了好幾遍。」
「我也是!我也是!清姬不告而別的時候,我比書生還要遺憾難受。」
「真是讓人扼腕。」
之之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落了春雨有點冷了,還是被眼前這個矜貴的男人看得在心驚膽戰。
她還能不知道蘭雲生就是裴玉的筆名嘛。好吧,當初她可是自稱狐仙姑娘的。這廝新寫的這本話本就算不看,她都能猜得出是寫出來控訴他的。
「系統,你說裴玉認出我來了沒有?」之之有點糾結地道。
系統:「之之,這不是你設計的橋段嗎?」這可把它給整不會了。
之之被逗笑了,笑聲輕靈,明無為都投來的擔心的一瞥。
之之克制住自己,眼神撒嬌地勾著他,「小道士,我現在很開心。」
明無為因為她這句話心情也如晴空一般,就連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