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是”,让北堂昊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紧张道:“怎样?”
“娘娘身怀龙胎,而孕妇最忌受刺激。娘娘如今动了胎气,”司徒太医郑重地解说道,“从今日起,娘娘须得日日卧床,尽量减少走动,一直到怀胎六个月之后方能渐渐出来走动。”
“其实……”北堂昊松了一口气,面露歉疚,“只要她好好的,就算肚子里的……”
“皇上,皇上……请相信阿奴,阿奴是清白的……皇上……”
这般深重的冤屈,连在梦里亦不能忘怀。北堂昊看见杜皇后眼角溢出泪水,疼惜地用衣袖为她拭泪。司徒太医已开好药方,一见此状便避嫌地离开片刻。
“阿奴,是朕误会了你,对不起……”将她的手紧紧抓住,他深深地吻下去,希望自己这个吻的温度,能够传递给她一点温暖,一点慰藉。
“皇上,大事不好了。”一向沉稳得体的方有德模样慌张得不成样子。
“出什么事了?”北堂昊皱了皱眉,“没看见皇后在休息吗,这样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皇上。”方有德走近,抑低声音,回禀道,“那个陆勇死了。”
北堂昊大惊,条件反射地反问:“谁死了?”
“回皇上的话,是……”方有德望了望四周,见宫女内侍们早避嫌地退到了远处,连司徒太医亦避到了一边,方凑到北堂昊耳边说道,“那个皇上亲自审问的陆勇,昨晚死在天牢了。”
“这……”北堂昊顿了一顿,一时惊怔。
又过去片刻,他方继续说道:“传令下去,彻查此事。”
“是。”方有德领命而去,匆匆退下。
合欢殿再度恢复了安静,宫女与内侍们悉数退下,司徒太医亦回到了太医院熬药,北堂昊握着杜皇后的手静静坐着,思绪如潮。
从杜皇后与那个陆勇的每一句对话听来,可想而知,事情摆明了便是陆勇受人指使来陷害杜皇后的,他希望能通过陆勇查到事情的真相,结果事情方有了些眉目,陆勇却死在了牢里。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听到门外来报:“皇上——”
“方有德,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北堂昊头也未回,便知来者是谁。
方有德由内而入,走近北堂昊,方跪下回禀:“皇上,昨晚有人探过监。”
“是什么人?”
“是一个内侍。而且,那个内侍进天牢之前出示了腰牌。”方有德禀报着自己方才查明的一切,“那内侍,是飞天阁舞妃身边的。”
“舞妃?”他怀疑过燕贵妃与后宫的其他婕妤才人,却唯独没有怀疑到这个一向不与人来往的舞妃。她嫁入皇宫,本身便是一场政治上的联姻,从起初,彼此就没有真正投入感情。在他的印象中,她一向性情冷漠,孤高自许,不屑与人争,连对他都很少虚与委蛇。后宫之中众妃惯于结党营私,而她一向不与人来往,除了偶尔与还算投契的杜皇后见面。她怎么可能,派人害她?
但是,假如不是她,又会是谁,收买了陆勇来诬陷杜皇后?若不是她收买的陆勇,为何她会派内侍去杀人灭口?
事情变得越发复杂了。无论牵扯到谁,他都能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法查证,唯独这个身份敏感的外邦郡主。
“皇上……阿奴心好痛……”杜皇后眉头紧皱,泪水连连。
“阿奴,你放心,朕一定会帮你主持公道!”北堂昊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就算牵涉到舞妃,就算此事一旦处理会引起轩然大波,为了能帮杜皇后讨回公道,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028 尚公主
“皇上!”杜皇后猛然惊醒,后背被冷汗湿透。北堂昊伏在她的足畔,睡得很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