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時將信將疑:「我聽聞二哥成績不差。」
在這京城中,與年知秋八字一樣的尚有倆人。
母親生怕沖喜的新嫁娘不知好歹,是個災星,反而害了兄長,命人將三人的底細都徹查了一番。
最終,母親選中了年知秋。
他翻閱過調查結果,自然知曉年知秋的兄長年知夏很是聰穎,被書院的先生寄予厚望,認為其有望摘得解元。
年知夏嘆息道:「二哥興許是怕讓爹娘失望,心理負擔太重罷?待二哥想通了,自會回來。」
傅北時又問道:「惟一的妹妹成婚,二哥為何不露面?」
——迎親之時,他並未見到年知夏,以為是年知夏不忍妹妹為一久病纏身之人沖喜,是以,並未細問。
年知夏面不改色地道:「婚期訂得急,二哥不知遊歷到何處去了,聯繫不上。」
年家其餘三人紛紛附和。
「年知秋」所言在理,但直覺告訴傅北時,這年家有所古怪。
年知夏見傅北時不作聲,心裡發毛,傅北時身為京都府尹,斷過不少案子,既然發現了疑點,能被如此輕易地糊弄過去麼?
傅北時落座,一面迤迤然地飲茶,一面毫不避諱地觀察著年父、年母、年知春以及「年知秋」。
年家四人佯作鎮定。
年知夏兀自坐下,向其他三人使了個眼色,其他三人亦坐下了。
良久,傅北時撇了撇茶末子,開口道:「諸位不必這般拘謹,我是替兄長陪嫂嫂歸寧的,可不是來此處查案的。」
年知夏直視著不怒自威的傅北時,又喜愛又膽怯。
傅北時與「年知秋」四目相接:「嫂嫂,可需要我派人尋找二哥?」
年知夏搖首道:「不勞煩叔叔了。」
「年知秋」不想勞煩傅北時,傅北時便覺得自己必須勞煩這一回。
表面上,他並未再就此事試探年家四人,而是緩和了語氣同他們閒話家常。
年知夏並不天真地認為自己所言已打消了傅北時的疑慮,心弦崩得死緊。
傅北時不太喜歡與人打交道,但他自從入仕了之後,便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自是同年父、年母以及年知春相談甚歡。
只是「年知秋」不太出聲,是惱了他了?
他是不是不該懷疑年家?
他心悅於「年知秋」,不論年家有何古怪,只消年家諸人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他便不應該追根究底。
一炷香後,年父、年母以及年知春已將適才的緊張忘得一乾二淨了。
年知夏提醒道:「娘親,點心何在?」
年母這才站起身來:「為娘老糊塗了,貴客登門,差點忘記上點心了。」
「我來幫娘親。」年知夏跟著年母走遠了些,才低聲道,「娘親,傅北時乃是京都府尹,切記,切記。」
年母應道:「那傅北時太會說話了,教人防不勝防。」
言罷,她伸手抱住了年知夏,耳語道:「知夏,你過得好麼?」
年知夏答道:「我過得很好。」
他日日都能見到傅北時,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年母叮囑道:「知夏定要小心。」
年知夏應承道:「我定會小心,娘親不必擔心我。」
正是金桂飄香的時節,年母準備了桂花糕。
年知夏與母親一將桂花糕端出去,傅北時立刻誇讚道:「怪不得我遠遠地便聞見了桂花香。」
第八章
年知夏端著桂花糕到了傅北時面前,客氣地道:「叔叔請用。」
傅北時當即捏起一塊桂花糕,咬下一口,含笑道:「入口即化,唇齒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