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惴惴不安,但時日一長,便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反正他出不了鎮國侯府,傅南晰要處置他易如反掌。
既然傅南晰不將他戳破,他豈會自投羅網?
立冬當日,年知夏餵了傅南晰一碗湯藥後,堪堪幫傅南晰擦拭過唇瓣,傅南晰驀地開口道:「『知秋』,後日北時便該到了。」
年知夏立即怔住了,雙目水光瀲灩。
傅南晰心知肚明,提醒道:「在其他人面前,你切勿露出這樣的神情。」
這「年知秋」的破綻未免太多了些。
他最初並未注意到「年知秋」心悅於弟弟,聽得那一聲「北時哥哥」後,他便發現「年知秋」處處是破綻。
「我,對……」年知夏滿心歉然,被傅南晰打斷道:「我們心照不宣即可,不必言明。」
這傅南晰實在是太溫柔了。
傅南晰嘆息道:「我亦曾對一人死心塌地,非他不可。」
傅南晰貴為鎮國侯嫡長子,那女子的身份縱然再尊貴,傅南晰亦配得上。
傅南晰未能與那女子終成眷屬是否因為傅南晰的一身病骨?
他唯恐傷了傅南晰的心,並不問。
後日,他隨鎮國侯夫人一道在城門口迎接傅北時。
傅北時滿面風霜,騎著高頭大馬。
他登時想起了傅北時一身血衣,鋒芒畢露的英雄之姿。
他目不轉睛地望住了傅北時,悄悄地以眼神描摹著傅北時的眉眼,以解相思之苦。
突然,傅北時的目光射了過來,仿若一支鋒利無比的羽箭,直欲將他一箭穿心。
他戰戰兢兢地暗道:難道北時哥哥已知曉我並非「年知秋」了?
但是彈指間,傅北時的目光變得猶如一汪潭水,一如往常。
適才是他的錯覺不成?
傅北時下得馬來,先是向娘親請安,後又行至年知夏面前,似笑非笑地道:「嫂嫂,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第26章
待得回了鎮國侯府後, 傅北時同娘親說了不少的話,直到娘親須得禮佛去了,才將娘親送到了佛堂。
——娘親認為父親身上殺孽太重, 日日都會為父親誦經。
而後, 他命人將年知夏請到了暖閣來。
年知夏並不知曉傅北時要對他說甚麼,他只知曉自己的心臟歡欣雀躍。
他本想多與傅北時待一會兒,由於不便打攪傅北時與鎮國侯夫人說體己話,才自覺地去了書房。
傅北時聞得足音, 抬起首來,望住了年知夏。
年知夏不覺有些耳熱,行至傅北時面前, 抿了抿唇瓣。
他心有千言萬語, 奈何十之八九不能說與傅北時聽。
百般思索後,他啟唇道:「叔叔,你尚且欠我一根冰糖葫蘆,何時還我?」
「冰糖葫蘆?」傅北時以內息將門闔上了,繼而一把掐住了年知夏的下頜,「年知夏,你有何資格向我索要冰糖葫蘆?」
被傅北時直呼其名逼得年知夏身體一僵,面上的笑容即刻隱沒。
「卻原來, 我業已暴露了。」他早就設想過這一日, 事到臨頭, 面對滅頂之災, 倒也不慌亂,而是直截了當地問傅北時, 「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如何處置你?自是將你囚禁起來, 教任何人都近不了你的身, 教你離不得我。
傅北時的手指迤迤然地從年知夏的下頜摩挲至脖頸,又從脖頸至鎖骨。
年知夏全然不知傅北時意欲如何,不過並不覺得害怕。
傅北時驟然分開年知夏的衣襟,扯下煙粉色的肚兜,露出一由棉布所制的條狀物。
他取了這條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