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想愈覺得自己罪惡滿身,聞得鎮國侯夫人催他多吃些糖漬楊梅,他忍不住張口道:「娘親……」
不行,他不能拿孩子冒險,倘使他現下孤身一人,定任由鎮國侯夫人處置。
鎮國侯夫人疑惑地道:「『知秋』,你想說甚麼?」
年知夏扯謊道:「娘親,我有些倦了,得歇息了。」
「是娘親耽誤『知秋』歇息了,對不住,娘親這便走了,『知秋』,你好生歇息。」鎮國侯夫人憐愛地看著思念成疾的「年知秋」,「『知秋』,你切記要將螺黛、面脂、口脂洗乾淨再歇息。」
年知夏頷首道:「多謝娘親提醒。」
他目送鎮國侯夫人離開,待房門被闔上後,他依言將螺黛、面脂、口脂洗乾淨了,又坐在銅鏡前發怔。
沒了這些脂粉後,他的面孔變得全無血色。
他餘悸未消,猛然被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
毋庸回首,他便能確定抱著他的是傅北時。
傅北時親吻著年知夏的後頸,柔聲道:「知夏,你可無恙?」
「我……」年知夏回過首去,「北時哥哥,幫我……」向你娘親求情,讓她放我走。
話到唇邊,他卻說不出口了,他實在捨不得他的北時哥哥,他孩子的父親。
傅北時發問道:「幫你甚麼?」
年知夏張口咬住了傅北時的耳垂:「幫我,我想要北時哥哥的手指。」
傅北時將年知夏打橫抱到了床榻之上,再度送入了手指。
年知夏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凝視著傅北時,直白地道:「北時哥哥喜歡我這副身體罷?」
傅北時笑道:「傻乎乎的知夏,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還需要問麼?」
年知夏接著問道:「我抱起來是否能與女子媲美?」
傅北時親吻著年知夏的額頭道:「知夏,你何故將自己與女子做比較?」
年知夏霎時紅了雙目:「我不足以與女子做比較麼?」
「不是,我的意思是……」傅北時尚未說罷,便被年知夏捂住了唇瓣,又聽得年知夏含著哭腔道:「北時哥哥不是小氣之人,哄哄我又如何?」
傅北時坦誠地道:「知夏,我認為你的身體遠勝於女子。」
「多謝北時哥哥。」年知夏展顏一笑,「北時哥哥果真不是小氣的人。」
傅北時用左臂將年知夏擁得更緊了些。
年知夏胡亂親吻著傅北時的眉眼道:「北時哥哥,我覺得甚是愧對你娘親。」
傅北時輕撫著年知夏的背脊道:「我亦然。」
年知夏百般掙扎,卻說不出讓傅北時收回手指的話,亦說不出想離開的話,遂沉默不言。
少時,他換了話茬:「北時哥哥,你適才躲在何處?」
傅北時指了指橫樑:「便在這上面。」
年知夏玩笑道:「卻原來,北時哥哥竟是梁上君子。」
「對,我乃是梁上君子,日日偷香竊玉。」傅北時並非無動於衷,他努力地忍耐著,終是抓了年知夏的手。
年知夏會意,又問傅北時:「入夜後,北時哥哥,亦會來當梁上君子麼?」
傅北時肯定地道:「會。」
年知夏暗道:那我便等到入夜後,再讓北時哥哥求鎮國侯夫人放我離開罷。
然而,入夜後,傅北時的確來了,但年知夏未能開口。
一日又一日,傅北時每夜都會來當梁上君子,不過他顧念年知夏的身體,並不與年知夏歡好,僅僅陪伴著年知夏。
第五日,年知夏又吐了,吐乾淨後,他注視著傅北時,一字一頓地道:「北時哥哥,我不要你了,我亦不想待在鎮國侯府了,望北時哥哥能讓鎮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