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餅湯是特意給小魚兒備的, 他現在可以吃魚糜和肉糜,也沒加鹽, 就放了兩顆紅棗, 湯甜絲絲的。
顧卿卿搓搓手直接用筷子撬開山海關汽水的瓶蓋, 先給秦老倒了一杯, 然後輪流倒過來,到他自己這兒已經見底了,又開了一瓶。
趙澤把兒子放在一邊的坐籃里,扶了扶眼鏡盛了碗肉湯先餵他:「你們這過一次年把肉票都用沒了吧?」一桌子都是葷菜。
楚岱給旁邊的沈綏遞過去一雙筷子, 隨意道:「吃盡興就好, 本來還打算殺兩隻野雞的,菜夠就留著下蛋算了。」
他媳婦兒喜歡吃雞蛋羹, 野雞下的蛋供不應求, 到時候還是得讓船長幫忙從軍區那邊的供銷社捎過來。
顧青烈先替秦老盛了碗飯,然後不敢置信道:「沒票了嗎?我的票你的票我哥寄來的票不是都在卿卿手裡, 就用完啦?」
顧卿卿點頭,理直氣壯:「過年要置辦的多啊,吃了這頓捱到下個月發了津貼再吃肉吧。」
豬肉跟他們的津貼來比不貴, 七毛二一斤,要票。火柴兩分錢一盒,鹽一毛三一斤,醬油兩毛一斤,醋八分一斤這些和米油一樣,出錢就行,不用票。
也是軍嫂們最早願意來島上的緣由,不用票米麵這些都能吃飽,也不用擔心孩子餓肚子。
要是在老家,每天要上工不說,吃的糧食也是大隊定量分的,少了就自己去買,沒有糧票就是白瞎。
秦老不怎麼愛喝汽水,可能是年紀大了,在這種涼颼颼地天氣更願意喝兩口小酒,好在這些顧卿卿早就備齊了,家裡竹葉青還有好幾瓶。
有個小酒壺在爐火上溫著,秦老吃著涼拌花生米喝著小酒,眉眼間還是很溫和。
顧青烈有時候想起這位以前的光輝歷史,都覺得是在做夢。
楚岱慢悠悠補充:「不只是我們三個人的肉票,南方軍區也寄了票過來。」
「你爹寄的?」秦老笑了下,說:「我每個月的退休金也不少,正好沒處用,你們拿著就當我在這搭夥吃飯的伙食費吧。」
「這怎麼行呀。」顧卿卿直接一口回絕:「我跟他們說著玩呢,家裡肉票有得是,您別當真。」
這話不假,她男人每個月有票,島上的津貼比其他部隊高,她二哥也有票,建設兵團過於寒苦,每個月的津貼也比內陸部隊的高。
她大哥更不用說了,天天在空勤灶吃,伙食標準高得嚇人,壓根不用自己掏腰包,除了給家裡寄點過去,剩下的就給她了,反正用不著,下個月也會發。
見她這麼說了,秦老也不強求,只是含笑點點頭繼續喝酒。
很多時候他都是安靜地聽著這群年輕人聊天,並不插嘴,暗中觀察他們這代的想法。
趙澤也笑著開口:「真要不夠我這也有點肉票,平時我家吃食堂比較多,也沒怎麼用。」這也是顧卿卿他才會開這個口,他家阿念生孩子,卿卿妹子家裡的野雞都不知道燉了多少只,雞蛋就更別說了,他們每次來吃飯都有肉菜,就像現在,還特意給小魚兒蒸了肉餅湯。
他跟楚岱是生死兄弟,把顧卿卿當妹子,自家媳婦兒和妹子又是好姐妹,也沒誰會斤斤計較這些。
許念也點頭:「你缺什麼開句口就是。」
顧卿卿心中一暖,眉眼彎彎:「謝謝趙哥和阿念姐呀,真的不缺,我家裡寄來的臘肉和臘魚還沒怎麼動過,肉是不缺的。」
「那就行。」
小魚兒就前面長了幾顆小小的門牙,餵湯吧唧下嘴就打濕衣服了。
許念見狀問:「有小毛巾沒卿卿,幫我拿一塊給他當圍兜,出來的時候忘記給他戴上了。」
「行,你等會兒,我去找一下。」顧卿卿剛起身,搖籃里兩個小傢伙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