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得罪过你吧?”
温临理所当然道:“我们没间隙。”
他为郑九钧斟酒,深红色的酒水溅开,沾到了他的浅灰西服,竟是一点也不显色,面料和做工相当高级。他从不缺钱,人脉广,城府深,智多近妖。郑九钧骨子里不愿与这种难缠的人为敌,最多和他发生一些口头纠纷。郑九钧总觉得这种人每次说话之前,都很清楚自己要讲什么——能引导什么样的结果,收获怎样的信息……诸如此类,防不胜防。
与其为他挖坑,不如直言。郑九钧心道。
他就说:“傅承林和你有过节吗?”
温临道:“没啊。”
郑九钧又问:“生意往来有矛盾吗?”
温临笑说:“没有的。”
郑九钧一头雾水,仍在说:“你联系过媒体朋友,爆出了山云酒店的负。面新闻,专挑人家上市的时机做黑手,还故意留了线索,晓得我早晚有一天找上你,是吧?”
温临搁下酒杯,不咸不淡道:“山云酒店的高管行贿,是事实,非我编造。那饭店里死了年轻女人,起因是前台盗刷了七百块,新闻报道属实,你怎说我做了黑手呢?我挖掘了被埋藏的事实,呈现到公众的眼前,对你不利,对大部分人有利。”
他十分随性地说:“傅承林心理承受力不够强,还在吃药,像个不经事的学生。当年他坐庄,吞过我的筹码……”
讲到此处,郑九钧打断道:“温总,你曾经说,你不做投资,你所有的钱都存在了银行里。”又说:“你刚才讲,你跟傅承林没有过节。”
温临很不以为然:“我撒过那么多谎,几乎每句话都作假,哪能每一个都记得?”
郑九钧笑道:“您还蛮诚实。”
温临道:“仅限今夜。”
郑九钧退后一步,套话道:“被庄家吃筹,蛮常见的。市场上有人赚钱,就有人亏钱,你也赚过别人的钱,傅承林并不欠你的债。除非你进了市场就一直亏损,亏得底朝天,那每一个盈利的投资者都对不起你。”
温临低下头喝酒,道:“这点常识我有。”
品酒两口,他笑称:“我有个朋友,名叫源宝,父辈做服装生意起家的,他是姚家出事之前的最大股东。他和姚芊玩得好,还追过那丫头,没追成。姚芊死后,她爸姚锐志通过源宝找到我,让我帮点小忙,我一看还蛮有意思,也就帮了。姚芊你也认识,嚣张跋扈,人不算坏,罪不至死。比她恶毒凶狠的人遍地都是。你要问我多恨傅承林,那真没有,傅承林是个操盘的好手,他做散户的时候,我就开始关注他。当年他推荐别人买的股票,我跟进几只,都赚到了不少钱。我非常欣赏他的天赋和实力。”
温临一番轻描淡写,显得无辜,再加上之前他说:我几乎每句话都作假,郑九钧已经完全被人绕晕。更可恶的是,郑九钧本想收拾一顿温临,可听人讲完,他的火气消了。
郑九钧状似平静地反问:“你还真欣赏他?”
温临立刻就改口:“不算吧。你是他的合伙人呐,我在你面前,不是要客气点儿?我还能像上次一行,专跟你说人不好?你不又把气撒我头上。”
郑九钧指出温临的五迷三道:“你讲话就没个准信儿。”
温临咂摸着葡萄酒的清香,手挑高脚杯,任由酒水荡漾。那姿势十分专业,而他十分让人看不透:“给你个准信——傅承林的母亲搞了集资诈骗,毁掉成百上千个家庭,逼得老百姓倾家荡产,他们傅家人还悠哉悠哉过日子。社会不公啊,我参与进来,是寻求几分公道吧。”
他抬腕看一眼手表,快到十一点了。他就往门外走,郑九钧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他母亲是做得不对,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母亲犯法那一年,傅承林才十八岁,还在高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