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流慍舉劍引頸,就在利劍將要劃破皮膚之際,一枚石子將劍擊落,他的目光落在被震落在地的劍上,一道聲音淡淡響起:「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麼一點挫折便受不了,有辱仙門之風。」
付流慍的眼神鬆動,他的目光輕微移到姜行的臉上,乾涸的唇輕起,他道:「你為何要救我,我想殺你。」
「想殺我便殺。」姜行無所謂,而後目光落在喪失鬥志的人身上「不過,要殺我不是需要先活著嗎,死了到幽門十二都可殺不了我。」
付流慍的目光看向姜行,她淡漠且自傲:「因為我不會去。」
「我不想殺你了」付流慍慘澹一笑,但他並未再撿起地上的劍,宋輕煬看到他已經沒了自殺的念頭,松下一口氣,但是全場的目光還是全部盯著他那一處。
付流慍看了嚴令羽許久,眼中沒有了孺慕之情,他朝嚴令羽的方向跪下,雙手伏地磕頭,然後語調平緩:「師父,這一叩拜謝你的救命之恩,雖然在你眼中我是一條狗,但師父你確實救了我的命。」
說罷,他再一次叩首,而後又抬起頭:「師父,這一叩,拜謝你的養育之恩,付流慍得師父施捨飯菜,得以活這麼大。」
說完,他跪著抬頭看嚴令羽滿是血污得臉,道:「本還有第三叩,謝謝師父的教導之恩,可流慍並不想拜。」
他說完,一掌拍向自己的額頭,鮮血順著額角緩緩留下,付流慍的目光開始渙散,可是他卻撐著一口氣不肯倒下,艱難盯著嚴令羽:「流慍將這一身修為盡數還給師父,從此您就不再是流慍的師父了。」
宋輕煬震驚的張大嘴巴,他沒想到付流慍這麼決絕,以前他不待見付流慍,因為他萬事都以討厭的嚴長風馬首是瞻,一點主見都沒有,可是這一會兒見到付流慍如此,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姜行有一絲震驚,遂即對付流慍升起了一絲傾佩,天霜派這樣蛇鼠一窩的地方還能有這樣的人倒是令她刮目相看,不過欣賞也罷,惋惜也罷都轉瞬即逝,付流慍修為盡毀了,嚴令羽還活著呢,還遠遠沒有到她想要的復仇。
嚴令羽對付流慍的所作所為沒有絲毫觸動,付流慍在他眼中就是一條狗,誰會為了一條不聽話的狗廢了而傷心呢,嚴長風的魂魄一直飄在角落裡呆呆的,嚴令羽的目光落在他處,滿是心疼,那才是他的兒子啊,可惜被賤人害死了。
想著想著,他的眼中又蓄起恨意,他一定要殺了扶搖師徒,只要鎖仙陣還在,他就有機會,他只要能夠出去一定能困死這幾人。
付宋輕煬看到嚴令羽對付流慍的自毀一點也不在意,不由得皺起眉頭,好歹教養了這麼上百年,就算是真的養一條狗也應該養出些許感情了,他從未見過像嚴令羽這麼冷血的人,宋輕煬看了眼地上的人,他招呼身旁的天霜派弟子,道:「我們去將你師兄扶回來。」
外門弟子輕易見不到掌門,平日裡就是付流慍在叫他們修習,對待付流慍並對待嚴令羽本就更加親近,如今又見到與他認知如同兩人的嚴令羽,原本還有些動搖的心完全站到了嚴令羽的對立面,對宋輕煬言聽計從,去扶付流慍。
嚴令羽如此膽大妄為,連唯一可以利用的付流慍都棄之不顧,姜行猜想他還有後招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果然不出所料,在宋輕煬去扶付流慍的之際,嚴令羽袖中射出數枚寒針,每一枚都是朝著地上幾人去的,他已經摸清楚,姜行一定會救那幾個人,只要姜行分心他便能脫離鎖仙陣困住她們。
姜行發現了嚴令羽的念頭,在寒針尖從袖中飛出來之際,道:「白頌!」
宴清許本就一直關注著嚴令羽,對姜行的話心領神會,他拔劍飛身到宋輕煬的面前,將萃了屍毒的寒針擊落在地,抬眼看過去,姜行已經快要攔住嚴令羽。
嚴令羽看著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