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停下来笑了笑:“说起来也不怕丢人,我挺好色的,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忍不住心痒痒,看到库莫尔是这样,看到萧千清也是这样。我就在想,我之所以喜欢过你,说不定只是因为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而我喜欢过的,也只是你这副好看的皮相,说是喜欢,其实跟迷恋也差不了多少。”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掩住嘴低低地咳嗽。
我翻了个身趴下,扬起头看他:“我们莋爱,好不好?”
他猛地抬头,愣住。
我跷了跷小腿,挑起一点被褥:“你就要死了吧?让你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我们来莋爱吧。”
他皱了皱眉,继续沉默。
我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滥交,不过我们好歹夫妻一场,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做过,我只是想趁你没死之前多那个……占一点便宜,你如果真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去找萧千清了。”
他神色不变,还是沉默。
我突然有些绝望,要不要直接扑上去扒了他的衣服?车外还有那么多人,硬来一定会惊动他们,忍住。
就在我心里斗争着到底要不要扑上去扒他的衣服时,他忽然沉静地开口:“好。”
他笑了笑,面容莹白如雪,嘴角挂着依稀的暖意:“我不习惯白天,今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连忙回答,兴奋地坐起,连被窝被我踢得七零八落都不自知,“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又笑了笑,不再说话,转头提起几上的毛笔,继续在案头的那张宣纸上极慢地写字。才刚写了几笔,他提笔的手就突然抖了抖,肩膀微微耸动,一口血吐在了纸上。
殷红的血迹在雪白的宣纸上快速晕开,不同于他常咳出的那些泛着紫黑色的淤血,这口血居然是纯正的红色,鲜妍如朱,妖艳得夺目。
我“啊”了一声,连忙过去扶他:“怎么样了?要不要吃药?”
他摇摇头,轻咳着笑了笑:“没关系。”把桌上沾了血的宣纸团起来扔到小几旁早就存了几团废纸的纸篓中,仍旧笑着,“可惜了这张纸,又要重写了。”
他在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淡漠的笑脸,我因为他答应了晚上莋爱而来的窃喜飞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眼看到几上砚台中的墨汁已经快要凝固,我连忙去加水研磨。
他扶住小几微微养了养神,从身旁嵌在车壁上的小架内抽出一张新纸,在桌上铺好。我把磨好的墨汁捧上,他蘸了墨,一边低低地咳嗽,一边重新一笔一笔地开始写字。
他写的是凤来阁中的各项状况,从凤来阁各地钱庄银铺的总数,到阁中各位堂主、坛主的脾性癖爱,事无巨细,用小楷写了满满一大张宣纸,一直写了两三个时辰。其间他两次咳血,我叫他休息一下,他却总是笑着摇头。
这样等他写完睡下,也到了下午。雪一直在下,我们的车马走得不快,中午在一个驿站内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赶路。
一路上又遭到了两次伏击,不过这两次伏击不但手法和第一次差不多,刺客的水平也没什么长进,很快就被苏倩和石岩宏青他们摆平,根本没有惊动萧焕。
就这样走着走着,黄昏前又来到了一座城镇。
车马都在驿站前停下,萧焕还在熟睡,我走出马车深吸了口气,终于快到晚上了。
刚下地还没走几步,苏倩那个女人就从一边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语气依然淡薄得气死人:“怎么?让你到车里守夜,怎么连一整个白天都守进去了?”
我白她一眼,理直气壮:“阁主身子太弱,我得留在里面照顾他。”
“噢,”苏倩神色不动,“照顾得怎么样了?没有反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