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整地分向两翼,然后数十骑看上去装备更加精锐的卫兵拥护着一个大旄遮蔽的峻拔骑士越众而出,在城墙五百步开外停下。因为距离太远,周宏祚自然不可能看清对方面貌。
“寡人便是吴越国王钱惟昱,请周刺史答话。”钱惟昱的声音通过源赖光举着的一个铜皮喇叭勉强穿过五百步的距离,向着池州城头喊话。
周宏祚听了之后,也是大惊——那人便是吴越王钱惟昱本人了么?周宏祚还在惊诧,一旁的池州团练使过彦却是欣喜异常。立刻压低声音喝问到:“床子弩可有准备好,还不速速瞄准!”
池州城不算什么大城,但是一面城墙上五六张床子弩还是凑得出来的。南方天潮气重,动物筋腱的弹性容易损失,床子弩不太可能做到七百步弩,千步弩就更别想了。不过五百步多步的射程,但凡是三弓床弩结构的,都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惜钱惟昱露面不过数秒,随后就马上有四层大铁盾被护卫人员举着挡在了钱惟昱面前,池州城头的床子弩显然是没机会了。过彦心有不甘,立刻勒令即刻发射,五枚鱼叉一样大小的弩箭飞射数百步后插在城下的泥地里,还有一枚算是运气,“铿”地一声扎在一面大铁盾上,不过看那准头,就算没有铁盾阻挡,也不可能射得到钱惟昱所站的位置。
“过团练,怎可如此急躁!且不说如此乱射根本伤不到钱惟昱。对方只是阵前喊话,我军偷施冷箭岂不令人耻笑。如此无用功,只怕反而打击士气啊!”周宏祚恨铁不成钢地斥责了过彦一句,随后似乎也是文人傲骨和迂腐脾气发作,反而对吴越人不好意思起来了,走到女墙垛堞边想看看钱惟昱那边有什么反应,是否可以说些抱歉撑场子的言语。
“寡人素闻周刺史的文章人品都是极好的,这才不忍如北朝那般直接刀兵相向。不过看来周刺史似乎丝毫不懂先礼后兵啊。”铜皮喇叭的声音,躲在四面大铁盾后面,继续远远地传来,可以看出钱惟昱喊话的时候也是鼓足了中气,否则即使有喇叭也是传不到那么远的。
“大王恕罪,恰才乃是本州防御使过将军传令有误,使士卒误击,不过幸好未曾伤到大王。周某敬重大王学宗天下,文章名世,乃当世君子;自然不愿做那偷袭的小人,还望大王明鉴。不过周某身为大唐忠臣,国家危难至此,唯有杀身报国,还请大王勿要浪费唇舌劝降。”
钱惟昱一听周宏祚自辩的言语,虽然是有文人自傲的心态作祟,让他不得不为刚才偷袭的那几箭辩解。但是单单从辩解的角度来看,这个周宏祚也是读书人的迂腐劲儿挺足的,敬重当世大儒。
这就说明,这些臭硬骨头的文人或许在面对柴荣那样的匹夫当国的人来攻打时,定然会死扛到底,但是在面对钱惟昱的时候,肯定没有对付柴荣时候那般的坚决。无论是一集集的《沧浪集》诗词文赋,还是造福天下读书人的《汉和字典》,抑或发明和官营活字印刷术、让天下读书人可以减少一大半读书的成本耗费。钱惟昱的那些作为,毕竟为他在天下读书人当中营造了一个很好地名声,一个更在李璟和李从嘉之上的“好学问、善养士”名声。
“没想到为了低调降低北朝的警觉,自己粉饰一个当世文坛泰斗的名号,还有这般好处。将来北伐的时候肯定用不到,如今在亲征南唐的时候却能降低敌人的抵抗意志。”钱惟昱暗忖,只要对方的意志有松动就好,不过就怕那些纯粹武夫的人不能被自己的光环感召到,死磕到底,那就徒增损失了。
念及此处,钱惟昱心中一动,如果可以让南唐的守城诸人文物不合,或者产生一些相互猜忌的话……不管怎么样,那好歹是意外之喜了。于是钱惟昱又开口劝道:“周刺史,听说令尊当年也是杨行密忠臣,26年前李昪篡逆的时候,你不也是顺势劝进了么。如今何必为李家玉石俱焚呢,纵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