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知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知道他們是送人了魔樓,有些不忍心的問出一句:「他進去了?」
「是的。」
人的相處是有些奇怪,最開始菱知與錢衛並無感情,即便是引他入煉陣,也不會有半絲同情。但隨著之後二人接觸次數多了,她總是會多一分心思關注他:「進去之前有沒有說什麼?沒有向尊主求饒嗎?」
兩魔修撓了撓頭:「沒有,他是自己進去的。」
菱知:「……」
一進魔樓,生死難料,更何況他不過才剛過元嬰期。
難道尊主真的是想要他的命?但如果是想要他的命,為什麼不收回魔器?魔尊如此費盡心思,到底是如何看待他的?
「菱大人,那我們就先去回稟了?」見她沒有再問話,兩魔修便恭敬的行禮告退。
菱知擺了擺手,讓他們下去。
她轉身看向城外遼闊的天空,層層疊疊的雲下,那山間屹立的魔樓仿佛像一尊石像,沒有絲毫微動。
——
天界,七山鳳偈山。
瑤華殿燈火通明了二十一天,終於將身受重傷的晏塵殿下救回。
妙丹仙君餵他服下最後一粒救命靈丹後,才舒了一口氣站起:「好在刺入胸口的法器是殿下的鳳羽所制,無法傷害原身。」
如果是其他法器,傷口如此之深,恐怕早已灰飛煙滅。
一旁服侍的一名灰發天族皺著眉,這段時間下來他已大約知道那名傷了晏塵殿下的是鳳偈山當初擇選出來的侍者,還是歷淵皇子非要挑了塞給晏塵殿下的,如今卻是出了這樣的事。
猞利心頭一跳,忙上前道:「我們殿下也不知那人竟是魔修,若是知曉,定然不會指派給晏塵殿下的。」
他是奉命前來探望的,畢竟都是鳳凰純血的皇子,總要走個過場。
而且似乎自從修羅界一役後,他們的歷淵皇子對瑤華殿這位晏塵殿下態度轉變了許多,時不時會關心他一下。
灰發天族被他這麼一提醒也想到了當日那名青年渾身魔氣的樣子,他心中自有猜測:「或許是魔族安插在鳳偈山的探子。」
「也、也許是吧。」猞利回憶了一下與酆乾為相處的光景,似乎很難看出他是魔修。
更何況鳳偈山有專門的結界,通常身負魔氣的魔修都進不來,酆乾為又是怎麼進入的?
床上的人微微顫了一下眼帘,緩緩睜開了眼睛。
灰發天族有些驚喜上前:「殿下,您醒了?」
床榻上,晏塵已更換了乾淨整潔的衣衫,他被靠著一個軟枕,身上的氣息溫潤如玉,一頭白髮以一根碧綠簪子半束著,眉目清冷。
在他重傷的二十多天裡,他其實已經甦醒過幾次,但因為傷勢沉重,很快又昏睡了過去。這幾日身體好了許多後,他偶爾會靜靜坐在榻上,就這麼一言不發的靜臥上一兩個時辰。
酆乾為刺傷他的畫面歷歷在目,原本應該是生氣的、憤怒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卻十分的平和。
他只是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想要殺他,為什麼一抬頭他就已經變成了魔修……
還是說,他從一開始就是修羅界的人,來到他的身邊,只是受了魔尊的命令嗎?
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他還要為他做蛋羹,為他過生辰,給他做蛋糕……
「殿下。我做個稱手的兵器,日後若是遇上了什麼妖獸水怪啥的,還能保護殿下。」
「殿下生辰快到了吧?我記得就是明日。明日我陪殿下過生辰好不好?」
「殿下若是覺得好吃,我日後經常為您做。我還研究了蛋撻、木糠杯、髒髒包,每個月都給殿下過一次生辰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