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來赴宴的女眷們則驚心膽顫地看著事態的發展,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
她們只知道,這大雍的天
要變了。
使臣團縮在人群中,像是受了驚的鵪鶉,只是那眼珠子卻骨碌碌轉著,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
直到‐‐
&ldo;你們眼中,到底還有沒有哀家。&rdo;
華椅之上,一道略帶沙啞的女聲響起,聽起來低沉暗啞,恍若寒蛇吐信,森涼的很。
那是年老方有的暮氣。
隨著她最後一個字落下,太和殿中那無休止的爭辯倏地一靜。
卻是戛然。
殿內眾人俯身往下一跪,&ldo;微臣不敢。&rdo;
太后垂眼望著底下這烏壓壓一片,終是久違地又一次體會到了權勢的滋味。
她的目光從淑妃身上划過,掠過群臣,最終落到了那本該身處局中,卻始終游離戰局之外的皇子席上。
她看著最頂頭的少年郎,深陷的眼中慢慢染上了旁的色彩,如墨一般。
&ldo;皇帝未立儲君,傳哀家懿旨,從即日起,朝中諸事由四皇子暫理&rdo;
&ldo;但思及其年幼學淺,便由二皇子共理國事。&rdo;
宰輔到了嘴邊的諫言瞬時止住了。
四妃母族之中唯有趙家最為勢大,曲府其次,如此一來便如抵背扼喉,蛇掐七寸。
哪怕其餘臣子仍有不甘,也在兩府的合力打壓之下失了與其相爭的能力。
小半盞茶後,蕭祿、蕭禮二人迎著眾人複雜的目光,呆愣著行禮謝恩。
萬事皆定,淑妃即便心有不願,也只能咽下這枚喜憂參半的果子。
她望向那華椅上的人,只能勸慰自己‐‐
總歸是權宜之計罷了。
皇位最後定然是她皇兒的。
&ldo;唰‐‐&rdo;寂靜的大殿中兀地奏響一陣劍刃兵戈之聲。
一直靜跪於席前的蕭祈緩緩站起身。
外間雷聲陣陣,一道銀色細芒從天際閃過,恰如那劍尖之上,折出的銀光。
虞舒的身子倏地一緊,將自家文弱卻下意識擋在了前頭的夫君強行扯到了背後。
宰輔望著殿內不知從何湧出的兵卒,聲線中是不曾有過的驚愕:&ldo;大殿下,你,你這是要謀逆嗎!&rdo;
&ldo;謀逆?&rdo;面對文臣的詰問,蕭祈面色平靜,&ldo;謀逆之人當是你們才對。&rdo;
&ldo;你說對麼,淑妃娘娘?&rdo;
淑妃瞳孔猛地一縮,竟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可蕭祈的目標並不是她,或者說,並不只是她。
蟒袍之下,少年背脊如竹,神色中難尋任何的喜怒之色,似極了於烈火中淬出的寶劍。
&ldo;沒有聖令,妄圖染指儲位。&rdo;
&ldo;本殿身為皇儲,不過是奉旨清君側罷了。&rdo;
被團團圍住的朝臣們當然不會認下這個滔天的罪名。更何況
&ldo;今上從未冊過太子,更無明旨,你‐‐&rdo;又是哪門子皇儲?
大臣話音未落,卻是被一句氣弱卻粗獷的聲音打斷了:
&ldo;本王有!&rdo;
平王跨過龜背錦文的殿檻,在太后驀然瞪大的眼裡,將手上那根從未離身的龍頭拐直接敲在了殿中的金柱之上。
拐杖上的龍頭應聲而碎,露出裡頭的一角明黃。
平王伸